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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信又看了片刻,紧拧着眉头,坐到文二爷对面,看着抓着把瓜子嗑的十分愉快的文二爷,“二爷这心性,可真是……”
“瓜子不错,你尝尝,小悠做的,先泡后煮再炒,好吃。”文二爷让李信。
“二爷,”李信可没文二爷这份心情,“这门亲事,我真是越想越觉得……唉!”李信一声长叹,“宁远这厮,心思深沉,密而不露,桐姐儿还是姜家妇的时候,只怕他就起了心了。”
“不是只怕,是就是,啧!”文二爷啧啧几声,他去江南时,就看出来了。
“这将近一年,稳扎稳打,二爷,这样的人,他对桐姐儿好自然好,要是不好,桐姐儿能仰仗的只有我,我想来想去,竟然一分成算也没有!”李信烦恼的拍着桌子。
文二爷两只眼睛瞪大了,上身前倾,“你这话?什么意思?这八字……才开始撇,你就盘算着怎么对付他了?你这个这个……这个!你这都想哪儿去了?”
李信沉着脸没说话,文二爷放下瓜子,“未虑胜先虑败,嗯,你这是辅国相公之才。”
李信斜了眼文二爷,没理会他的讽刺。
“照你这意思,你家妹妹要嫁,得嫁个万全的?可哪有万全的?这人,不盖棺,就不能定论,临死前糊涂一把坏了一辈子清名的,多了去了,我告诉你,也就是死人能万全,你瞧瞧你这都想哪儿去了?你现在瞧那位宁七爷,瞧到哪儿不好没有?好过头不能算不好,现在没看到,你就想,以后也许有,哪有这么想的?这可真是……”
文二爷重新抓起瓜子,嗑的飞快,象是气着了。
李信呼了口气,没说话,不过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
李桐的晓风院,大门旁边的倒座间里,水莲踩着张椅子,从窗户缝往外看,倒座间四间屋,她看了一遍,这儿视野最好,看的最清楚。
“走了没有?”扶着椅子的清菊明知道掂脚没用,还是时不时掂着脚问道。
“嘘!”水莲手指竖在唇中间,示意她噤声,清菊不敢问了,水莲又看了一会儿,小心下来,俯耳过去,“你上去看着,我去和姑娘禀一声。”
清菊不停的点头,急不可耐的爬上椅子,透过窗户缝,一脸兴奋的看着笔直站在院门口的宁远。
水莲掂着脚尖,出了倒座间,沿着游廊急步进去,到了上房门口,停住步,深吸了口气,拉了拉衣袖,又拂了几下衣襟,自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了,这才掀起帘子,抬脚进了屋。
李桐正端坐在南窗下的榻上,沉着脸,慢慢抄着本经书。
水莲先看向垂手侍立在旁边的绿梅,绿梅和她对视了一眼,目光撇向榻前已经快满了的纸篓。水莲看看纸篓,再看看端正坐着,看起来抄的极其专注的李桐,再看看绿梅,屏了口气,上前禀报:“大娘子,还在门口站着呢。”
李桐手里的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