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难道不应该嫁一个季相这样的真男儿?”李桐反问了句,福安长公主捏着杯子,望着廊外出了半天神,“我有好多心愿,想做好些事,很多很多,可唯独没有嫁人这一件,可母亲和皇上觉得,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嫁人。”
“皇室公主快三十还没嫁人的,你是头一个吧?”李桐想了下,她对皇室不是很熟。
“不是。”福安长公主声音轻飘,“本朝立国不久,可林家的女儿……生下来能活到成人的,算是有一多半,能活过四十的,极少,你看,我的姐姐们,已经死光了。”
李桐机灵灵打了个寒噤。
“公主出家的,每一代都有,多数是自己落了发,在宫里清修,清修个三年五年,就功德圆满,驾鹤归西了,我快三十了,在公主里头,算是寿数不错的了。”
福安长公主晃着脚,一脸冷漠。
盛夏暑热,李桐却遍身寒意,下意识的拉了拉衣袖。
她也没能活过四十岁。
“长公主,你……”李桐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该怎么说,她要怎么暗示她,她未来的命运?
“皇上真要下了旨,指了婚,一定要你嫁人,怎么办?”沉默片刻,李桐还是问了出来。
“皇上不会。”福安长公主露出丝笑意,这笑意却看的李桐心酸难忍。
“他蠢归蠢,有一样好处,敬天法祖,他在阿爹面前,当着众朝臣的面,发过重誓,绝不违逆我的心意,我没点头前,他不会下旨。”
“皇上之后的皇上呢?要是……”李桐话只说了一半,福安长公主脸色就很不好看。
“毕竟,人人都觉得,让你嫁人,是为了你好,为了你好的事,再怎么,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李桐还是把话说完了。
福安长公主直直的望着远处,坐成了一座石像。
…………
柳漫的飞燕楼,正热闹不堪。
周六喝的六七分醉,又一次扯出那只金鱼袋,“咱们兄弟,人手一个!远哥,你的呢?”
说着,歪了几步过去,从宁远腰上解下金鱼袋,又把墨七和苏子岚的也扯下来,一排四个搭在胳膊上举起来,“看看!以后,看谁敢说咱们兄弟……呃!没出息!”
“还是没出息。”宁远没骨头一般往后靠在阔大的椅子上,懒洋洋接了句,周六瞪着宁远,噗一声笑了,“远哥您说的对,没出息就没出息,没出息怎么啦?照样当差!照样有金鱼袋,还是御赐的!照样实补七品!怎么着?没出息怎么着?”
他今天真是太兴奋了,得彩头倒在其次,最重要的是,今天头一回,他一脚踩在长房脸上,长房就只能闷声受着!真是太痛快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