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栽赃,那一定是对其有益。”
黄老大人一边思索一边分析:
“如果翊王中毒,不幸……齐王又因为下毒一案被责罚,那恐怕受益人选就只有一个了。
陛下,该不会是……”
黄恭越想越后怕,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最后闭上了嘴。
大乾皇帝景弘的眼眸中则闪过一抹诡异的寒芒:
“老六吗~”
……
“嘎吱嘎吱~”
夜色漆黑,京城郊外十里处的小路上有一辆马车缓缓而行,八名佩刀甲士护卫,马车顶端插着一面金黄色的小旗,绣着一个小小的“淮”字。
明显是淮王府的车驾,这两天景淮有政务需要往返于京郊各村镇,今日又是政务繁忙,折腾到天黑,只能赶着夜色回城。
夜色如墨,将官道彻底吞噬,马车轱辘碾过路面的声音在野外显得格外清晰,甚至有些刺耳。道路两旁是黑黢黢的密林,深不见底,仿佛蛰伏的巨兽,张开了无声的大口。
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挡,只吝啬地透下些许灰白,勉强勾勒出树木枝丫扭曲的影子,如同鬼魅般随风摇曳。
安静得有点可怖。
“驾,驾驾!”
车夫强撑着困倦的眼皮,挥动马鞭的频率越来越快,他只盼着能早点看到京城的轮廓。四周护卫也显得漫不经心,跟着景淮奔波一天着实有些累了。
车厢内,景淮搓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心神不宁:翊王中毒、齐王入宫,桩桩件件都透露出诡异,到底是谁在幕后出手?
这股不安在寂静的夜色中被不断放大,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正在盖向他。
“嗖!”
突然,一道尖锐的破风声陡然打破了夜色的宁静,令人浑身寒毛竖起。
“噗嗤!”
驾车的马夫甚至来不及惨叫,一支黝黑的弩箭便精准无比地从他的后颈洞穿,箭头带着一抹血红从咽喉前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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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飞溅而出,死尸坠地,马车砰的一声撞在了路旁的树干上,车内的景淮愣是差点被弹得一个踉跄。
随行护卫瞳孔骤缩,惊骇的声音陡然响彻夜空:
“敌袭!保护殿下!”
“蹭蹭蹭!”
八名护卫皆是以前禁军出身,反应不算慢,瞬间拔刀将马车护在中央,刀锋齐刷刷对外,警惕地扫视着黑暗的丛林。
可丛林四周一如往常般安静,没有半点异常。
黑脸护卫首领怒喝一声:
“什么人,滚出来!”
“嗖嗖嗖!”
又是一波密集的箭矢激射而出,力道极大,角度刁钻,几乎封死了他们所有闪避的空间。
利箭入肉的闷响接连响起,一名护卫刚举起圆盾,一支弩箭便穿过盾牌边缘的缝隙,狠狠扎进了他的眼眶,连哼都没哼一声便倒地身亡。另一人试图格挡,却被一支势大力沉的箭矢直接穿透了胸前的皮甲,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若是行家便能看出,这些箭矢并非是朝着景淮马车去的,反而像是专门在射杀随行护卫。
仅仅一轮齐射,八名精锐护卫便已倒下三人,剩下的也是人人带伤,背靠着马车,勉力挥舞兵刃格挡流矢,眼神中充满了震怒与绝望,他们甚至没能看清敌人究竟藏身何处。
就在这时,密林中的弩箭齐射戛然而止。
四面八方走出了数十名黑衣人,人手一把弯刀,用一种讥讽外加嘲弄的目光看着他们,一直被护在车驾内的景淮终于探出头来,面色铁青:
“你们到底是谁!竟敢袭击本王车驾!”
领头的黑衣护卫面无表情,随手一挥:
“杀光这些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