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寿到来,满城结彩!
“叮!”
“叮叮!”
夜幕缓缓降临,悠扬宏亮的钟声开始回荡在皇城内,文武群臣入宫,人人脸上挂着笑意。
夜幕为华贵的玉京城披上了一层深黑色的绒毯,而皇城之内却亮如白昼,璀璨夺目。
从宫门直至主殿的御道两旁早已竖起了无数琉璃宫灯,灯身描绘着福寿绵延的吉祥图案,龙凤喜烛熊熊燃烧,将整条御道映照得流光溢彩。御道之上,铺设着崭新的朱红地衣,一直蔓延至大殿深处。
主殿更是极尽奢华之能事。
殿内穹顶高悬,数十盏巨大的水晶枝形吊灯已然点亮,与梁柱间缠绕的金丝银线交相辉映。蟠龙金柱之上,新绘的彩漆鲜艳夺目,盘旋的五爪金龙栩栩如生,似要破柱而出,直上九霄。
紫檀木案几按品级排列得整整齐齐,每张案几上都铺设着明黄的锦缎,其上陈列的器皿无一不是珍品。御膳房准备的珍馐美馔早已由宫人络绎不绝地奉上,香气混合着殿内弥漫的龙涎香,令人沉醉。
文武百官们身着崭新的朝服鱼贯而入,朱紫公卿,冠盖云集,人人脸上都堆砌着恰到好处的的笑容,仿佛不久前那场席卷朝堂的夺嫡风暴从未发生。
然而,在那一片和乐融融的表象之下,似乎涌动着一丝暗流。一些官员们眼神交汇时,偶尔会闪过心照不宣的谨慎。
钟鼎齐鸣,丝竹悦耳,在这极致的繁华与喧嚣中,月青凝跟在太子身后步入殿内,随即便响起一声声参拜:
“参见太子殿下!”
“参见公主殿下!”
“呵呵,好壮观的场面啊。”
月永睿意气风发:
“看看,看看我满朝文武万众一心,忠心耿耿,有这样的臣子,我大郢必将成为七国之首!”
“殿下说的是,我大郢朝臣都是国之肱骨。”
月青凝附和道:
“只不过还需要殿下这样的贤明圣主带领,国家强盛,指日可待!”
“哎哎,是父皇,父皇带领我们强盛!咱们都是替父皇分忧罢了。哈哈。”
嘴上说着父皇,但月永睿脸上的笑容怎么藏都藏不住,招呼月青凝坐上殿首的位置。坐下还有几位皇子,只不过都是没出息的角色,并不引人注目。
正当殿内笑语喧阗之际,殿外太监一声悠长高昂的唱喏穿透云霄:
“陛下,驾到!!”
霎时间,殿内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齐齐跪伏在地,深深叩首,山呼海啸般的颂贺声震殿瓦:
“恭迎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无数敬畏的目光中,郢国皇帝月济的仪仗缓缓映入眼帘。
十六名手持斧钺的锦衣力士肃然开道,其后是掌扇宫娥,高擎着象征皇家威仪的孔雀宫扇。皇帝身着明黄色九龙十二章衮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白玉珠串垂落眼前,尽显皇家威严。
六十五岁的月济早已满脸皱纹,时而还带着几声轻咳,岁月磨平了年轻时的英俊轮廓,眉宇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疲惫。
老了,终究是老了。
他并未刻意加快脚步,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缓慢,直到他坐上龙椅,整个过程寂静无声。
月青凝的目光微微闪烁,眼神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如果问她对这位父皇的印象,大概就是刻薄寡恩,陌生。
在娘亲受宠的时候,月济对她还算不错,起码吃穿用度不愁。但很快娘亲失宠,母女娘被赶出宫城独自居住,寥寥几名婢女伺候,用度更是全无,只能靠月青凝的母亲贩卖首饰度日。
从那之后月青凝几乎就没有见过这位父皇,也就是这一年多重回皇城,借着太子起势,父女俩的往来才重新恢复正常。
宠时视若珍宝,厌时弃如敝履。
皇室冷暖,唯有自知。
“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再山呼!”
“臣等恭贺陛下,万寿无疆,福寿绵长!”
山呼海啸之声不绝,月济微微抬手,嗓音中带着几分沙哑:
“众卿平身!”
“谢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