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天纵嗅了嗅酒香,再度抿了一口才问道:
“怎么,已经赢定了?”
“当然了,若不是赢定了,我又岂敢请百里兄喝酒?”
第五长卿莞尔:
“说来也是奇怪,平日我讨厌酒水的辛辣,即使是凤仙醉也觉得难以下咽,但今天倒是另有一番香味。
甘甜可口、沁人心脾啊。”
百里天纵顿了一下,从头讲起:
“蜀国军粮被劫、玉山军裴守拙被俘都是洛羽故意为之?”
“是。”
“那裴守拙诈降之后所写的密信、还有你写的那封密信,也是故意为之?是为了诱导我?”
“是。”
“这么说洛羽不会按照你的信进攻听松坡,而是会猛攻玉隐峰,让裴守拙的密信由假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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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一连答了三个是,百里天纵的目光微微闪烁,第五长卿则神色平静,反问道:
“看来百里兄猜出来了,大军不会在听松坡开始,而是玉隐峰。
你何时看出来的?”
“惭愧,直到半个时辰前我还以为陇军的进攻目标是听松坡,但当我听到那首大玄破阵曲的时候才幡然醒悟。
听松坡是幌子,玉隐峰才是真正的主攻地点!”
百里天纵摇了摇头:
“若非胜券在握,你不会主动暴露自己的。”
大军离开朔风城开赴前线之后,第五长卿就一直处于监视当中,这几天老老实实,并未任何异动。
但今天百里天纵听闻第五长卿带着古琴来了城头时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是这个意思,呵呵。”
第五长卿竟然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
“不过还有一个原因,这首曲子确实好听啊!我喜欢。”
百里天纵直视着他,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明明是裴守拙在明、你在暗,但你却玩了这么一手,说明你知道内奸身份已经暴露。
怎么看出来的?”
“原因有二。”
第五长卿有条不紊地解释道:
“其一,从我入营开始你就在不停地试探我,从未真正信任过我,对你而言,最稳妥的方法就是杀了我,永绝后患,但你没有这么做,为什么?
因为你想利用我,等我出招,将计就计。
如果想通了这一点,那我就不是暗子,反而是明牌。
其二,耶律昭夜让我去牢中劝降裴将军,可偏偏那一天裴将军换了牢房、你也恰好外出,不在城中。
有这么巧合吗?
所以我断定,那间牢房大概率藏着什么密室暗格,我们说的话很有可能被你听得一清二楚。”
百里天纵的眼神中终于闪过一抹寒意:
“所以那天你的每一句话都是说给我听的?”
“没错。”
第五长卿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
“你们以为玉隐峰是假、听松坡是真,实际上却截然相反。
百里兄想着将计就计,我何尝不能以假乱真?洛大将军不是回信了吗,好!
告诉你们了,好!可你们不信啊。”
第五长卿面带笑意,百里天纵的表情说不上难看,但肯定不好看。
自以为胜券在握、部署周密,结果却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大人,大人!出事了!”
就在这时,赤鹿旗主将赫连灼风步履匆匆地登上城头,欲言又止,看向第五长卿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说吧,无妨。”
百里天纵平静地问了一句:“是不是玉隐峰失守了?”
“对!”
赫连灼风愣了一下,这都能猜出来?你也太绝了吧!赶忙开口道:
“茂山前线火速急报,烽火台狼烟四起,陇军的进攻目标并非听松坡,而是玉隐峰!裴守拙与君破渊里应外合,攻破防线,杀主将铁律古拉。
眼下陇军主力已经尽数越过茂山防线!几支主力精骑正在,正在向听松坡急行军!
殿下已经调集大军,准备迎战……
大人,我们被这个狗贼耍了!”
说着说着赫连灼风火气就上来了,死死瞪着第五长卿,手掌按住了刀柄:
“让我杀了他!将此贼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