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楚闲云也道:“太子殿下,太子妃说得很有道理!臣会拼尽全力护着太子妃的!”
话音刚落下,小宝也骑着白七过来了,“娘亲,我和你们一起去!”
他脸庞稚嫩,神色却十分坚定。
叶青雪沉思片刻,郑重点头:“好!”
“……”楚闲云懵了,这种危险、紧张时刻,他们还要带上一个小孩子?
这不是给任务增加难度吗?但是叶青雪已经率先抬脚离开了,似乎是不给云濯拒绝的机会。
白七驮着小宝跑着跟上。
楚闲云给了云濯一个“殿下务必稳住瑄王”的眼神,也带着一二十精锐跟了上去。
云濯收回视线,走到颐和宫殿门口,身后跟着几千侍卫,抬头看向站在二楼的云洵。
厮杀暂时止住了,叶存嗣和身后的侍卫手持长剑,候在一边。
云洵也不废话,直接说道:“云濯,本王知道你一直在寻找太后,没错,她就在本王手中!本王只有一句话,若是你想太后活着,就跪下投降!”
朝臣们也跟在云濯的身后,此刻听到这话,无不震惊骇然!
云濯心中为太后、叶青雪、小宝和楚闲云等人担忧紧张不已,但是面对云洵,还是表现得镇定自若,云淡风轻!
他冷笑着讥讽道:“云洵,你弑父杀君不说,居然还敢对皇祖母动手。你和你母妃多年的艰苦,并不是皇祖母造成的,你却这般对她,实在是狼心狗肺啊。”
云洵表情狰狞,满腔恨意:“本王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今夜不就死在你手里了吗?你放心,只要你乖乖投降,死在本王面前,往后本王会好好孝顺皇祖母的!否则——皇祖母身死,就是你,当今太子云濯造成的!”
所有人都紧张不已地看着云濯。
既怕他投降,又怕他不投降。
如果他投降的话,很多人都会跟着他一起死;但如果他不投降的话,太后就会死,他会背负上不孝顺的骂名,前路难行。
“云濯,太后可是我们的皇祖母,你幼时就失去母后,皇祖母对你照顾颇多,你当真不在乎她的生死吗?”云洵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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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你需要考虑?也可以,本王给你半刻钟的时间!来人,给我们的太子殿下计时!”
立即有人点燃了香,就放在窗前,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时间的流逝。
云濯做出暴怒的表情,怒斥他:“你混账!!”
看到他暴怒,云洵爽了,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并且催促底下的人:“快些把太后带上来,本王喜欢看太子暴怒而又无能为力的样子!”
他的命令一层一层地往下传去。
先前就已经传过一遍了,但是他所在的地方和太后所在之地,间隔着一定的距离,所以他的消息传达到位的话,需要一段时间。
叶青雪进入地下通道不久,灰七就从密道里跑过来,与白七会合,白七驮着小宝立即跟着灰七跑。
她和楚闲云迅速带着人手跟上。
几乎在叶青雪看到太后之时,云洵的命令正好传下来——把太后带到二楼去!
楚闲云愣住,他以为小宝是个拖累,万万没有想到,找到太后这件事,小宝立下这么大的功劳!
他们找到太后的时候,云洵的人也发现了他们,对方很明显愣了一下,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彼此便打了起来。
小宝从白七身上下来,由两个侍卫保护着。
而白七和灰七联手,朝侍卫冲过去,对方来不及反应,就被咬断咽喉。
叶青雪从它们身后冲过去,三下五除二,太后得救了。
“跑!”楚闲云大喊:“快出去!”
因为颐和宫藏满了烈酒和桐油,只要太后得救,就必须尽快跑,拼命跑!
叶青雪把太后交给楚闲云,身后的人追了上来,地道狭窄,有一些路段只能容许一人通过,她垫后了,前方的人也无法回援她。
“王爷!太子妃带着人手入密道,把太后救走了!”凌崖飞快跑到云洵面前,脸上已经没有血色!
得知消息的云洵,当即吐出一口血!
天光自云层后洒下来,他看向窗外,全是侍卫、将士,层层叠叠,云濯和众臣立在最前方!
都等着要取他性命!
隐约间,他看到云濯脸上的紧张,猛地明白,方才云濯的愤怒不过是假装的,他在拖延时间,给叶青雪救走太后的机会!
但是皇宫地道纵横交错,叶青雪为何能够如此快速地找到太后呢?眼前那炷香才烧了不久,根本没到半刻钟啊。
快,太快了,就好像叶青雪有上天帮忙,云濯注定要赢似的!
他大势已去!他王妃的尸体此时还在紫宸殿那边,无人收尸!
云洵忽然笑了一下:“这么说来,叶青雪还在地道里面吧?”
凌崖面如死灰:“应该还在,他们跑不了那么快。”
“凌崖,我们要死了。”云洵的语气里,满是悲怆:“筹谋了半生,我们终于还是败了,上天并不站在我这边啊。”
凌崖跪下来:“王爷,属下誓死护着您逃出去!”
“逃出去?”云洵笑了笑:“逃出去之后呢,亡命天涯,做个丧家之犬吗?不,本王宁愿去死!不过,本王即便是死,也绝对不能让云濯好过!”
他站在窗边,自上而下看着底下的云濯,以及云濯身后的那些人。
微微的天光洒下来,天就要亮了。
云洵笑了起来,脸上还有血水,但他好像不在乎了。
云濯看到他如此表情,一颗心在瞬间崩碎,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直接往旁边跑!
叶存嗣大喊:“所有人后退!后退!!”
声音破碎而嘶哑!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无数烈酒坛子爆破,发出巨响,装满桐油的颐和宫,瞬间被大火吞噬,有火星子溅到周围侍卫的身上,有人在地上迅速打滚,地面在颤抖。
云洵在火光中,微笑,大笑!
地道塌陷下来,叶青雪用尽全力把身前的人往前推,躲开这一片塌陷之地。唯有她,被塌陷的地道砸中下半身,浑身的血,跑不动了。
“娘!”叶青雪一双手肘撑在地面上,在无穷无尽的爆炸声中,听到了小宝的声音。
脑子里嗡嗡作响,好像只是一瞬间,又好像过了很久,她居然看到云濯跑过来,拼命搬开她身上的石头、泥土,不顾十指染血,把她抱起来。
“我的腿还在吗?”叶青雪靠在他的胸膛里。
她听见云濯说:“在的。”
但是为什么她看见云濯哭了?
她好累,好疼,靠在云濯怀里想睡觉,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云濯把她抱得更紧了,哑声说道:“青雪,求你了,先别睡,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
好啊,回家。
家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厮杀流血,没有尔虞我诈,只有云濯、小宝,邢嬷嬷、春夏秋冬他们给她的爱和温暖。
终于,可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