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奄奄一息的弟子，书心通神情复杂。

“你以为你这么做，当真能助小雪脱离困境？不过是多此一举，白白搭上了自己的性命罢了。”

书心通自嘲一笑，语气中透着苦涩与无奈。

以昊辰的修为实力，在方才发现这里时。书雪就已经在他眼中无所遁形。

之所以下达圣旨，不过是帝威不容侵犯，也是给他留最后一点颜面，看他的态度罢了。

对于这一点，书心通自然也知道。

如今，他与书雪，乃至整个书族的命运都已经连在了一起，或者说是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至于卧龙所说，让书雪去寻找叶白帮忙。那根本不可能，昊辰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除非，是叶白主动插手。

但对于这一点的可能性，几乎也为零。

超然物外的叶白根本不会理会这件事，更何况，他还是昊辰的师尊。

对于书心通的话，卧龙已经无力回答，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山林死寂，唯有书心通粗重的喘息与卧龙那如同风中残烛般微弱的生命之火在摇曳。

枯叶飘零，落在卧龙染血的衣襟上，更添几分凄凉。

书心通看着弟子枯槁的身躯，这位统御书族、位极人臣的丞相，此刻眼中布满血丝，尽是痛楚与无力回天的绝望。

“是为师无用，就让为师陪你走完这最后一程吧。”

书心通的声音沙哑干涩，带着难以言喻的悲怆。

他望着卧龙嘴角那抹坦然却即将熄灭的弧度，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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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卧龙气息即将彻底断绝，书心通心神沉入无边黑暗之际——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伟力骤然降临。

整片山林，连同风、光、尘埃，甚至时间本身，都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对的凝滞。

飘落的枯叶悬在半空，摇曳的草尖定格如雕塑，连书心通眼中滑落的那滴浊泪都凝固在了脸颊。

天地间，唯余死寂，一种连法则都为之臣服的死寂。

嗯？书心通心神剧震。

他那颗饱含悲怆的心，如同被投入冰海的烙铁，瞬间被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难以抗拒的浩瀚威压狠狠攥住。

“这、这是？！”

他惊骇欲绝，思维却在这凝滞的时空中艰难运转。

他清晰无比地感受到，自己体内那引以为傲、沟通天地法则的书卷文心，正以前所未有的幅度疯狂震颤。

这震颤并非恐惧，而是一种铭刻于血脉本源、烙印于文心道种最深处的本能敬畏。

如同微尘仰望星河，溪流归向大海，懵懂的文字遇见了它真正的造物始祖！

一种想要顶礼膜拜的冲动，如同汹涌的潮汐，瞬间淹没了书心通所有的意志。

他的双膝不受控制地发软，灵魂在无声地哀鸣，仿佛不立刻匍匐在地，便是对眼前存在的最大亵渎。

这种源自生命层次与大道本源的绝对压制，比面对昊辰的帝威时更加纯粹，更加令他感到自身的渺小与尘埃。

就在书心通心神即将被这股敬畏彻底压垮，膝盖即将触及冰冷地面的刹那——

“呵呵。”

一声极其平淡，却又仿佛蕴含着抚平万道波澜之力的轻笑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