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爷子孙满堂,最重子嗣传承。
您要是蒙在鼓里娶了她进门,回头老爷子知道了,岂不雷霆震怒?
她再漂亮也成了烫手山芋啊!
小弟我这可是冒着风险救您于水火,让您及时止损,免得投入更多感情、砸更多资源,最后人财两失,还折了霍家的颜面!”
“不能生育……”
霍震挺轻轻重复着这四个字,目光再次落在那份复印的病历上,手指紧紧捏着纸张边缘,指节发白。
李查德以为他是在犹豫挣扎,是在权衡利弊,心中更是笃定自己这十万块卖对了消息。
然而,下一刻霍震挺做出了一个让李查德完全瞠目结舌的举动。
只见霍震挺面无表情地再次打开钱包,又拿出一张支票簿。
不是现金,而是支票。
他用随身携带的金笔,飞快地写下“HK100,000”,签名盖章一气呵成,然后“唰”地一下,将这张崭新滚烫的支票,塞进了李查德还没完全合拢的手里。
李查德彻底懵了,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这张价值十万的支票,又抬头看看霍震挺冷峻的脸:“霍……霍大少?您这是……?”
“李先生。”
霍震挺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严,“这笔钱,是给你的封口费。”
他逼近一步,锐利的眼神如同实质的冰锥,紧紧锁住李查德的眼睛,“管好你的嘴,管好你那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表姨’,还有那个‘滑得很’的小主管。
今天的事,包括柳茹梦女士的任何信息,到此为止。
我不想听到任何一个字、看到任何一张照片出现在任何媒体上,无论它是报纸、杂志、电台还是电视。
你懂我的意思吗?
如果我发现外面有半点风声,或者你这消息再卖给了第二个人……”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眼神里蕴含的冰冷刺骨的威胁,让在狗仔圈见惯风浪的李查德,也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直冲头顶,牙齿都不自觉地有点打颤。
“这……这……为什么啊霍大少?”
李查德完全无法理解,握着手里的那张支票。
十万现金已落袋,十万支票握在手里,巨大的金钱诱惑下却是巨大的恐惧,他舌头都有些不听使唤,十分疑惑不解地问道,“她……她都不能生了啊!您……您霍家难道……还要她?!”
霍震挺看着他脸上混杂着恐惧、贪婪和极度困惑的表情,紧抿的唇角反而缓缓勾起一丝异常坚定甚至带着点温柔的弧度。
昏黄的路灯下,他眼中的冰霜瞬间融化,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光。
“我要她。”
霍震挺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清晰地穿透避风塘的晚风,“李先生,也许你无法理解这种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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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对柳茹梦是一见钟情,甚至我到现在,还没有和她正式见过面,说过一句话。
可我却十分确定,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开始,我就爱上了她。
我爱的是柳茹梦这个人,不是什么附加的生育能力。
这份病例我看得很清楚,‘幼态子宫’并非绝对的不治之症,上面明明写着‘有治愈的可能,需持续治疗观察’!
而且就算……就算医生最终判定治不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与深情,“就算老天爷真不开眼,让她永远没有生育的能力,我霍震挺也绝不会放手!
我一样会风风光光地娶她进门!
名分?责任?
霍家的未来?
呵,没有柳茹梦的霍家,对我霍震挺而言毫无意义!这话,你给我牢牢记住!”
李查德彻底石化在原地,像看疯子一样看着眼前这位在曾经名满港岛的花花大少。
为了一个“不能生”的女人,斥巨资买下秘密后不仅不加倍提防,反而加倍花钱封口?
甚至还敢对霍家的香火的延续,如此轻描淡写?
这种完全悖离世家子弟理性与门第观念的反应,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巨大的金钱利益和眼前这不可理喻的“痴情”混在一起,让他脑子嗡嗡作响,只能张着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霍震挺却是最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警告一只误入禁区的老鼠:“支票兑现后,请管好你的嘴。否则……后果自负。”
说完,他不再停留,将装着照片和复印件的牛皮纸袋小心地揣入怀中。
随即转身,高大的身影迅速融入黑夜的暗巷,只留下李查德一人拎着沉甸甸的现金,在海风的腥咸中凌乱不堪。
……
同一时间的港岛另一端,浅水湾附近一幢临海的高档茶楼。
这里远离喧嚣的中环,面朝宁静的海湾,夜色中的波浪轻柔地拍打着防波堤,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顶楼最为清幽隐蔽、视野绝佳的“听涛阁”雅间门外。
两位神情精悍、穿着合体便装的保镖如同两尊门神分立两侧,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动静。
门内,香炉中升腾起一缕袅袅的沉香烟气,伴随着窗格缝隙透来的潮声,营造出几分与世隔绝的静谧氛围。
霍英栋老爷子一身素色老式对襟唐装,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没有坐主位,而是选择了临窗能看到小半片海湾的位置坐下,手中缓缓捻动着一串油光水滑的紫檀木念珠。
虽已年逾古稀,但眉宇间的英气与沉稳如山岳的气度依旧逼人。
此刻的他,微微闭上双眼,似在养神,又似在酝酿着某种期待,以及对即将到来之人的审视。
直到约定的时间一分不差,雅间的木质滑门被无声地拉开一条足够一人通过的缝隙。
门外传来保镖低沉恭敬的通报:“霍生,客人到了。”
霍英栋倏地睁开眼,那双阅尽沧桑、洞察世事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微不可查的波澜,期待、好奇、谨慎混合在一起。
他将手中的念珠放在茶几上,身体微倾,目光如炬地投向门口。
门口光线微微一暗,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深灰色手工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衣最上面一颗扣子随意地敞开着,透着一股远超年龄的沉稳内敛,又糅合着几分不羁与洒脱。
他的脚步很稳,落在厚实的蒲草席上几无声音。
只是,来人的面容年轻得……令霍英栋心中狠狠一震!
那脸庞干净、棱角分明,眉宇间既无少年人的轻浮躁动,也无商场新贵的咄咄锐气。
反而让人看过去,沉静得如同一泓深潭,目光平和深邃,似乎能洞悉一切。
尤其是当他那嘴角扬起一点点,似有若无的平静弧度,就更是让人觉得,无法轻易窥探其深浅。
不消说,来人正是化名小林天望来到港岛的林火旺了。
林火旺走到距离霍英栋约三步远处站定,微微欠身,动作从容自然,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微微拱手道:“霍老先生,久仰大名。
晚辈林火旺,冒昧打扰了。”
声音清越,字正腔圆,如同玉石相击。
霍英栋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这张年轻得过分的脸庞上,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尽管早已亲自见识到,这位来自大陆的神秘高人的惊人能量和布局之深远。
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对方可能相当年轻。
但当这张比他想象当中还要显得稚嫩、俊朗得如同在校大学生的真容,实实在在地出现在面前时。
这位一生见惯大风大浪、阅人无数的香江巨擘,依旧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惊诧与感慨。
他放下了一直摩挲茶盏的手,身体坐得更直了些,发出一声低沉而真挚的喟叹,每一个字都带着岁月沉淀的重量:“林生……当真后生可畏!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
没想到林生如此年轻有为,看上去,竟是比老夫最小的嫡子……都还要小上几岁吧!”
霍英栋的目光,就像探照灯一般,牢牢锁定在林火旺那张过分年轻却波澜不惊的脸上,内心的风暴在初见林火旺真容的这一刻,才真正掀起。
这个年轻人,实在是不一般啊!
大陆方面当真是藏龙卧虎,且不拘一格用人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