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获至宝般将帛书收入了自己的怀中,仿佛揣上了决胜千里的底气。
左骓再次抱拳,这一次,腰弯得更深,语气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信心与感激:“有此神物秘方,何愁朝廷大军压境!末将向王爷、城主立军令状!南线防线,必固若金汤!定叫那朝廷的乌合之众,未近我青州便先闻风丧胆,魂飞魄散!”
霍渊看着左骓振奋的模样,微微颔首,沉声提醒,“左将军,朝廷兵马,其中大多亦是我大商子民,许多军士不过是听令行事的卒子,身不由己。阵前交锋,自当全力以赴,挫其锐气。但若遇敌军溃败,或有弃械投降者,若非顽固死忠,不必……不必赶尽杀绝。若能招降,化为我用,自是更好。”
左骓脸上的兴奋稍稍收敛,神色变得肃然。
他重重点头,眼中流露出理解与认同,“末将明白王爷的仁心与深意。王爷宽仁,末将岂是不知轻重之人?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末将自会竭力控制战局,减少无谓杀伤。若遇愿降者,必妥善安置,甄别之后,或可补充我军。绝不会妄造杀孽,寒了天下人心。”
“如此便好。”霍渊欣慰地点点头,“具体如何把握,你临机决断即可。南线,便全权交托给你了。”
“末将领命!”左骓再次行礼后,便雷厉风行地转身出帐,立刻前去安排相关事宜。
帐外,依稀传来他中气十足、调兵遣将的号令声,充满了大战将至的紧迫感与昂扬斗志。
帐内,霍渊与阮虞相视一眼。
阮虞轻轻握住霍渊的手,低声道,“安排好了南线,北边蛮族那边,才是真正的硬仗。”
霍渊反手握住她,目光锐利如箭,射向北方,声音沉稳而坚定,“嗯,接下来,该好好‘款待’我们那位‘老朋友’骨力可汗了。”
朝廷即将发兵讨逆的消息,如野火般迅速传遍了青州军大营。
霍渊与阮虞原以为军中或有人心惶惶、犹豫观望者,甚至已做好安抚和整顿军心的准备。
然而,令他们未曾料到的是,消息传开之后,青州军上下非但没有恐慌,反而群情激愤,骂声震天。
“他娘的!朝廷还有脸讨逆?蛮子屠城的时候他们在哪儿?!”
“克扣咱们军饷、饿死咱们家人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朝廷?!”
“睿王在时,咱们过得是什么日子?饭都差点吃不饱,军备补给时常都供不上!是王爷带着咱们打蛮子、收建州!现在日子刚有盼头,他们倒想来摘桃子、泼脏水?我呸!”
“说起这个我就生气,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初疫病就是睿王故意传到我们军中的,我兄弟就是死在了那疫病当中,后面要不是有王爷的药方,我们现在都不一定能活着站在这!”
“魏家怎么了?魏将军当年怎么死的,谁不知道?朝廷自己烂透了,现在倒来怪王爷收留忠良之后?什么狗屁道理!”
军营之中,从校尉到士卒,无不是满面怒容,愤慨激昂。
他们聚在一起,不是担忧前途,而是痛斥朝廷的无耻与昏聩。
许多老兵更是捶胸顿足,说起昔日被克扣军饷,家人挨饿受冻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