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不高兴?军阵演练不顺利?”见楚宁愣在原地没有回应,陆衔玉反倒有些奇怪,看了看楚宁,又转头看向独孤齐,眼中带着询问之色。
“没有,只是没想到陆姑娘办事如此迅速,我替那些流民们谢过陆姑娘了。”楚宁回过神来,赶忙说道。
这如此正式的态度也让陆衔玉有些始料未及,她不免一愣,眨了眨眼睛:“你这家伙怎么忽然这么客气,咱俩怎么说也有过命的交情。”
楚宁笑道:“一码归一码。”
旋即他又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加紧时间思量训练之策,今日诸位的帮助,楚宁铭记于心,他日再行图报!”
说罢这话,他朝着二人拱了拱手,转身便迈步离去。
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寻楚宁的陆衔玉没想到楚宁这便要走,她有些不舍,开口想要叫住对方:“唉……”
可话才出口,楚宁就已经转过了身子,她看出了对方去意已决,顿时将到了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只是站在原地皱着眉头看着楚宁离去的背影,怔怔出神。
“都走远了。”直到耳畔传来了独孤齐的叹气声,陆衔玉这才回过神来。
她眉头一挑,看向对方,眼神凌厉。
独孤齐被她这么一看,亦神情紧张,下意识的朝后退去一步:“你盯着我作甚?”
“你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陆衔玉则冷着眼眸问道。
独孤齐心头一跳,目光游离:“没……没有啊?”
“没有?”陆衔玉再次问道,声音低沉,腰间悬着的佩刀轻颤,俨然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独孤齐见状嘴角抽搐——自从去过一趟鱼龙城后,自己这位表妹修为提升极快,前些日子竟然入了七境,这是很罕见的事情。
须知一个人的修为强弱,固然与自己造化与努力有关,但更大的程度却取决于迈入五境时至高天所赐下的道种强弱。
道种以下至上分为灵纹、星纹、月纹、阳纹、圣纹五品。
分别对应七境、八境、九境、十一境以及十三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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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目前公认的各级别道种持有者,所能修行到的最高境界。
当然,这并非铁律,但大多数情况下,是不会有太大变化的。
即使是有些个例可以做到,但想要突破自身修行的上限,需要耗费的努力却是旁人数倍甚至数十倍。
而陆衔玉踏入五境时,所得到的道种,便最低品阶的灵纹级道种。
早年她家中曾与独孤家嫡系一脉中的一位后生定下过一门姻亲,而听闻陆衔玉得此道种,当下便与之退了婚约,转头与陆家的死对头结了姻亲,甚至因此还断绝许多与陆家在生意上的合作。
那是压垮陆家的最后一根稻草,致使陆家彻底没落,也让陆衔玉许多年来再无与独孤家的往来。
而现在,陆衔玉以二十六的年纪迈入了七境,这一点就是许多拥有星纹甚至月纹级道种的修士,都无法比拟。
以这样的进度,旁的不说,只要中途不出岔子,迈入八境与九境应当问题不大。
而最可怕的是,她的肉身境界也精进神速,即使是独孤齐与她交起手来,也不见得能讨到什么便宜。
面对自己表妹的武力威胁,独孤齐心头发憷,只能小声的如实言道:“是聊了一些……”
“我也是为了你好,不想让你被他骗了!”
“我能被他骗什么?”陆衔玉瞪大了眼睛。
“当然是骗财骗色了!”独孤齐说到这个话题,顿时来了精神,他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言道:“衔玉,你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我跟你说,这天下的男人都是一个样,无论表面上装得多么正经,但心底都是贪财好色……”
“所有对你疏离的手段,都是为了让你投怀送抱。”
“然后等到了手,再来上一句,我又没有主动,把你吃干抹净,扔到一边……”
陆衔玉看他说得一本正经,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在归寂山中强吻不成的经历。
她眨了眨眼睛,认真言道:“他不一样!”
独孤齐的双眼瞪得浑圆,捂着脑门道:“你这就是已经病入膏肓的征兆!所有人都觉得自己面对的那个不一样,可实际上都是一样的,天下的乌鸦一般黑,我是男人,我还能不了解他?”
陆衔玉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所以上次找上你家门来的那个秦姓女子,就是被你这么骗的?”
独孤齐脸色一滞,有些尴尬:“那……那不一样,她主动勾引的我,我血气方刚七尺男儿,只是犯了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呵,怪不得你这么言之凿凿。”陆衔玉面露冷笑。
但数息之后,她又恢复了平静,看向独孤齐道:“你说的这些其实我都懂……”
“那你为什么……”独孤齐不禁有些不解。
“表哥,人生在世,不是只有儿女私情。”
“我对他好,固然有我喜欢他的原因在,但更因为我认可他为北境所做的一切。”
“无论最后我和他是何结果,我都觉得,能与他共事,我陆衔玉与有荣焉。”陆衔玉在那时,认真的言道。
独孤齐闻言也是一愣,好一会后方才回过神来,神情古怪的问道:“如此说来,是我以小人之心,度了你的巾帼之腹了?”
陆衔玉耸了耸肩膀,并不回应:“你就慢慢继续你的儿女情长吧,本姑娘要去看看军需处墨甲的制造进度了。”
说着,她摆了摆手,转身迈步离去。
那背影挺拔,笑容洒脱。
独孤齐看着此景,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八年前,被退婚后,父亲病死时,她于灵堂前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
八年过去,当初的那个小家伙已经长成了如今这个可以独当一面的镇魔司府主……
不仅如此,她的胸怀与眼界,也超出常人太多。
他有些欣慰,也终于忍不住将那个消息,在这时脱口而出。
“我前天收到了消息独孤封和夏清秋过两日也会带人来到冲华城。”他朗声说道。
那正是当年撕毁了陆家婚约之人。
陆衔玉脚下的步伐明显一顿,她回过头看向独孤齐,眨了眨眼睛问道:“那是谁?”
独孤齐也是一愣,但下一刻他便从女子眼中狡黠的笑意中明白了过来。
他也跟着笑了起来,摇了摇头言道:“谁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