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知道具体是谁想动的手,保安忽然抽出腰间的棍子,朝着袁方打过去。
就在此时,始终静坐不动的蒋端砚忽然起身,抬起一脚,踹开身侧的一张椅子。
只听“刺啦——”刺耳声,椅子摩擦着瓷砖,撞在那个保安的小腿上,疼得他身子一软,后退了几步。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着了,看向蒋端砚,大气不敢喘。
“端砚?”曹卫蹙眉,当即心底滑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舅舅,股份还没给你,现在这公司……”
“姓蒋不姓曹!”
“在我家的公司,你还没资格赶人出去!”
一句姓蒋不姓曹,听得所有人后背一凉。
难不成……
这位蒋大少是要反他舅舅?
曹卫手指倏然收紧,却还是笑着说道,“这公司一直姓蒋啊,一直都是你家的。”他必须哄着蒋端砚先把股权转让协议给签了。
“你没看出来这群人是准备闹事吗?”
“他们明显就是想分裂我们,这种人不赶出去留着干嘛。”
那几人刚想开口,蒋端砚就说话了,“这种人留不得?那我想请问,像舅舅这样,您这种狼子野心的人,是不是早就该诛了。”
曹卫一听这话,敛起虚伪的笑,紧盯着蒋端砚,“你在胡说什么?”
“你是不是听谁乱说什么东西了。”
“端砚,你摸着良心说,舅舅这段时间对你怎么样?”
曹卫反应很快,立刻打出亲情牌。
“奕晗贪玩,被人扎了两刀,你舅妈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们出院,不愿意住我家,可以,你舅妈一日三餐,变着法儿的炖汤给你们送去。”
“从小到大,我一直拿你们兄弟当亲儿子看待。”
“姐夫和姐姐突然走了,要不是我不分昼夜的加班,你以为这公司留得住?”
“你说不想回老家,想出国,行啊,我花钱,一千多万,眼睛都没眨,就给你们兄弟买了房子,写的是你们两兄弟的名字。”
“你现在听了别人几句信口雌黄,就和我叫板,蒋端砚,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曹卫说得痛心疾首。
底下顿时开始议论纷纷。
“要不是曹经理,公司真的留不住,这段时间对他们兄弟够好了,要不是他撑着,公司真没有今天。”
“可不,这段时间,多少人准备吞了公司啊,都是曹经理的功劳,要不然公司早就被瓜分了。”
“就算公司交给蒋端砚,他懂什么叫经营?”
……
不少人本就是踩高捧低,此时曹卫赢面大,自然都是帮他说话的。
曹卫一看大部分都是站在他这边的,信心倍增,“端砚,你现在不会想说,舅舅是故意想夺你家的公司吧?”
“当初转让股权,是你自己提议的,我还让你再三考虑。”
“不能这么坑我啊。”
……
蒋端砚轻哂,“舅舅,你在商场都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什么叫做兵不厌诈,你怎么那么单纯啊,我说给你,你就信了?”
“有些话说得好听点叫单纯、天真……”
“说句不好听的,是你太蠢!”
曹卫是想道德绑架他,没想到蒋端砚压根不在乎,直接撂了句狠的,“这段时间,你和舅妈,我说什么你都答应,甚至奕晗说半夜饿了,你们都能夜里亲自过来给他送吃的……”
“你们乖巧温顺的样子,真的好像……”
“一条听话的狗!”
在场男性居多,听了这话,无不心底彪了句脏话。
卧槽,这话也太狠了。
曹卫可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硬,登时气得火冒三丈,抬手就要打他。
蒋端砚不闪不避,“有本事就下手试试,有种你就把我打死,奕晗的股份在我名下,只要我出事,我名下所有财产股份,全部都留给池家!”
“池老爷子做事,您是清楚的,池家介入了,到时候你怕是半点好果子都吃不到。”
“今天我要是出不去,你也完了!”
“混账东西,你把财产留给外人!”曹卫气急败坏,他才二十多岁,居然立了遗嘱,这怕是抱着必死的心过来的。
关于遗嘱,在池苏念和他结婚时,关于彩礼下聘,处理一些房产的时候,才听律师提起过,他居然真的立了遗嘱,如果他出事,就把财产留给她。
问及缘由,他就说了一句:
“当时想着,除却这些钱,我没什么东西可以留给你了,除却你,我不相信任何人,至于奕晗,你也信你不会让他吃苦的。”
池苏念骂他是个傻子。
蒋端砚想得很清楚,曹卫如果发现她和池苏念的事,他可能真会铤而走险,不顾池家,用她威胁自己。
如果自己走了,他就算绑架池家所有人,也威胁不到他,犯不着为此与池家彻底撕破脸,也只能吞了这苦果。
那就等于,到最后,他什么都得不到。
池家若把蒋端砚的事,怪在他头上,到时候有了他的股份,名正言顺介入蒋氏集团,曹卫还不是任由他家揉圆捏扁,这比把所有财产捐了还狠。
曹卫此时气得七窍生烟。
会议室内众人被他这举动惊得目瞪口呆……
可不得不说,蒋端砚给自己找的这条后路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