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在她被人击败之前,周国不会派出第二个人选。
颜舜华还未登场。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便已响彻全场。
沈星言毕竟是超凡神通,莫说是北斗武场,整个皇城之内,几乎都被他的声音所覆盖。
“舜华第一,舜华无敌!”
颜舜华似乎已经习惯了。
迈着优雅从容的步伐,精致如刻的脸颊,始终挂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她再一次来到演武台上,站在这金色转盘上,将自己的纤纤玉手,轻轻放在掌印之上。
咔咔咔!
转盘开始旋转,不一会儿,便停留在其中一个国号面前。
蜀!
宫翊立时喊道:“请蜀国选手登台!”
演武台下,蜀国观战席位中,一位身穿青衣,满头灰发的青年,缓缓站了起来。
姜峰转眸望去,眼底闪过一抹讶然。
此人正是当日在雍州,给他们制造过一点麻烦韩仲儒。
只是当日那个剑眉凌厉,气态斐然的江湖剑客,如今却显得有些落寞。
他的目光不复锐利,转而带着一种世事沧桑的感觉。
斑驳的白发,似在描述着一段悲伤的过往。
他缓缓朝着演武台上走去,身后的萧承瑞一句嘱咐的话也没说。
当然,他也不需要。
来长安之前,他已对蜀天子下了军令状。
若不能为蜀国夺得魁名,情愿死于台上!
他知道,雍州事败,不该算在他的头上。
可让二皇子陷于敌国,便是他们的失职。
从这个角度来讲,当日前往雍州的所有人,都是罪人!
那么将二皇子带回蜀国,便是他们的责任!
颜舜华眸光清澈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一时有些哀伤:“到底是怎样悲伤的事情,竟然使你未老而先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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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仲儒缓缓说道:“等颜姑娘战败以后,或许就会明白了。”
颜舜华叹息道:“只怕我是难以体会到这种哀伤了。”
她眼里流露出一抹可惜之色:“你的剑心已死,一个剑客没了剑心,又如何能与人比剑?”
韩仲儒右手虚握,像是握住了一柄剑:“我七岁习剑,十五岁时,同境已难寻对手,我本以为,只要手中有剑,便能护住我所在意的人,可到头来却发现,人力终有穷时,我的剑护不住所有在意的人,在意的事情。”
韩仲儒眼底没有任何光芒,好似有一层浓浓的灰雾,遮住了所有的情绪,掩盖了所有的悲伤。
他的确曾迷茫过,黯然过,悲伤过,大哭过。
我辈手中有剑,却不能为国担事,为君分忧,使国家衰落,使百姓悲恸,使国土沦丧,使皇子陷敌……
那这剑修来,又有什么用?!
韩仲儒回到蜀国以后,一度开始怀疑自己。
于是,他苦修多年的剑心,一朝崩塌。
一个剑客没了剑心,便失去了握剑的资格。
他再也提不起剑。
可是,剑阁的诸葛相我,却用了几句话,便将他给点醒:
“不必问自己因何学剑。”
“剑本就是杀人之利器,剑客习剑,只为杀人。”
“杀人不需要迷茫。”
“当你遇到杀不了的人,你该想的不是自己剑的问题,而是下一次,如何能够杀了他。”
“只要能够杀你想杀之人,那么手上有没有剑,心里有没有剑,都不重要。”
“你只需要问自己,为了杀他,你愿意付出多大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