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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晃的马车上,一路颠簸。
所有人都愁眉不展,所有人都脚步匆匆,后来他才知道英法联军即将破城,自己的父皇这时候要去承德打猎了。
为什么城破了,要打猎呢?他不明白,也没人愿意让他明白,反正一路上不用他走路,一个还尿裤子的孩子谁会管他呢。
按理说那么小的孩子应该没有什么记忆力的,载淳以前也记不清那时候的事情了,可是不知道怎么搞的,今天看见这光线中的灰尘,久远的记忆就好像打开了阀门一样,全都喷了出来。
“啊我想起来了我住过这里的”
“陛下您醒了!”二毛被惊动赶紧过来伺候着,此刻载淳脸上都是红疹子,密密麻麻的非常恐怖,他的身体非常虚弱想自己坐起来都不可能了。
“我我这是要步行了吗怎么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好恨啊!”载淳用拳头砸床,吓的二毛赶紧搀扶。
“陛下别急,慢慢养病,我掺您起来”
二毛小心翼翼的搀扶载淳坐起来靠着,外面熬药的几个小太监听到动静赶紧走进来帮忙,可是载淳却厌恶的摆了摆手“你们都滚下楼去,滚!”
云山胜地楼的二楼,此刻也就剩下了二毛和载淳二人。
喘了几口粗气,载淳幽幽的说道“我来这里的时候,才五岁好多事情都记不得了,不知道怎么今天脑子特别清明!”
“好多过去的事情都记起来了,我记得我们一路颠簸来到承德,里外慌乱,太监宫女到处乱跑,一群总管挂着钥匙到处去开库房”
“有摔跤的,有撒了东西的,有砸了磁盘的骂的骂,吵的吵,各宫殿的主子们都在催促奴才去领东西,可是找到了鞋子找不到帽子,好几个宫里到了晚上了连蜡烛都没有领到!”
“我在一旁看的开心啊,就在这里,就在这楼上我趴在窗户上,看他们摔跤挨骂,笑的别提多开心了”
“皇阿玛一直都没有时间见我,我很想去请安,但是那一次都是在门外磕个头就罢了,我只是从帘子,门缝外看见了皇阿玛的侧脸”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活的父皇了消瘦,忧愁,带着醉意那时候父皇每天晚上都要喝酒,喝多了就鞭打宫女”
“我住在这里,父亲就在前面的烟波致爽殿,很近的我能知道父皇在干什么!”
“而后来没有多久烟波致爽殿突然传来嚎啕大哭的声音,我从梦中惊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很快母后和太监就抱着我跑过去了,那时候白凌子已经蒙住了父皇的脸我想掀开看看但是不敢,我不敢”
“我对父皇活着的记忆,也只有那次请安在门帘子外看的一个侧脸了我对父亲只有这么一点点的记忆,再也没有了!”
二毛一看载淳这话说的有点不对路啊!太悲凉了赶紧劝“陛下啊!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想了,您安心养病啊!”
载淳伸手抓住二毛的手“二毛哥你跟我说实话吧我这病到底是什么?到底还有救没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