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一只狐狸精(2 / 2)

他还陪着桑大夫在蝶山义诊,母亲说要给他跟桑大夫说亲。

日子居然过得如此之快。

怎么一眨眼,桑大夫就......

那光洁的手臂,反反复复地在他眼前晃着。

甚至不敢去想帐子里,是什么情形。

他回头望了一眼那漆黑的营帐。眼神复杂难辨,最终化为一片落寞,转身融入风雪与远处的喧嚣中。

帐内重归黑暗与寂静。

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散去,只余彼此急促未平的心跳和呼吸。

桑落从被子里钻出来,长发披散,瞪了晏珩一眼,压低声音:“你是故意的。”

晏珩低笑,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气息灼热:“不然如何打发他?难道真让他看着我如何……仔细搜查你这‘奸细’?”

“我就是来找他的——”大掌捂住了她的唇,肩头传来一阵令人难耐的刺痛。

晏珩没有留情。

顺着她的肩咬出一朵朵的红莲。

狭小的床榻之上,体温交织。

直到两人呼吸都变得急促不稳,他才微微撤力,寻到那一朵柔软的耳垂,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含混着惩罚的意味:“千里迢迢跑来这苦寒之地,就为了说这等伤人的话?”

桑落再要开口,晏珩的吻辗转落下来,将所有的试探、挑衅和玩笑,都碾碎了,化作无声的呜咽,在胶着的唇齿之间游移。

“桑落……”额头相抵,他的嗓音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想她。

从离开的那一刻,就开始思念。

分离的两个人像是达成了默契,他没有写过一封信,桑落也不曾捎来只字片语。

他只能日复一日地刻着一支又一支的木珠簪子,始终没让人送回去。

日子还长,要熬,要忍。

要等到时机成熟,才能正大光明地回去。

没想到,她冒着风雪,跨越千山万水而来。

“太后常说你是一把好刀,”桑落半支着身子:“我来看看,看你这把刀,有没有生锈。若是锈了,我便替你打磨打磨......”

“怎么打磨?”他在黑暗中望着她,眸子亮得惊人。

“自然是用磨刀石......”

她勾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待到天将明时,才稍稍歇息。

十指交缠,桑落摩挲着他指腹的新茧,像是想到了什么,意味不明地道:“想不到这么快就磨出茧了。”

晏珩哪里不知她的言下之意,气得捉住她的指尖,咬了一口:“身在军营,自然要生出茧来。”

桑落点点头。

晏珩低笑,胸腔震动,将她搂得更紧,却被桑落推开:“我真是来找邬宇的。”

晏珩很快意识到一定是京中有事发生,为何自己留在京城的人没有送消息来?

“太后遣你来的?”

公事归公事,也是默许桑落来看看晏珩,否则遣谁不是遣呢?

桑落道:“太后意欲年后派使臣出使贤豆。”

贤豆国在芮国以西,多为木速蛮人。若要出使,要穿越乌斯藏,自然十分艰难。

若要不惊动乌斯藏,西北出关,此处便是必经之路。

关外流民、叛军、斥候乃至盗匪皆猖獗,则需要驻军提前清理玉门关至贤豆沿途,再遣军护送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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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要邬宇提前布置清剿。”

晏珩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桑落察觉他的沉静,翻身趴在他心口:“你知道?”

“知道。”晏珩笑了笑,“你以为当初我是如何说服太后遣邬家戍边的?”

去岁腊八,阖宫宴饮之前。

戍边的将领始终未决,边关辛苦,又远离京城,无人愿去。吕蒙便说要送吕家的人去。

晏珩对太后说:“微臣能让邬家主动请缨。”

太后犹豫不决,晏珩又说:“要替吕家谋一条后路啊......”

吕家最终是要让出兵权的,谁来接手既能让圣人放心,又能保住吕家满门,才是太后眼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

邬家的那一大家子带着污点的父母兄弟,将来圣人要启用,必然觉得容易掌控。

桑落不解:“太后为何要让邬宇做这事?”

“游牧副尉,官职虽低,往往是出使出征前必用之人。”晏珩笑着揉揉她的耳垂,“如今芮国安定,要想立功,则需要创造机会。出使,能远交,也能近攻。立功良机。”

桑落恍然。

难怪晏珩生辰,邬宇还会专门来给他庆贺,这其中想必也有感激之故。

不过太后明知道自己要来见晏珩,却没有要她保密,莫非......

正想着,门外响起细碎的声音。

“颜大——”一个孩童的声音悄悄响起,说了一半,又觉得不妥,改口称了一声,“晏叔。”

晏珩听出了声音,是陆启权。

“邬副尉说,请桑大夫瞧完病尽快过去,”陆启权说得小心翼翼,生怕惊动了四周的人,“他好像也得了风寒。”

好像,也。

这话满是漏洞。

桑落立刻起身,这一起,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个面团被人拉长、搓圆又揉扁了一般,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

晏珩替她一件一件地穿好衣裳,再从那成堆的木珠簪子里,随便取了一支替她簪上:“你见过他,尽快离开。”

军营里有女子,根本遮掩不住。

更何况是自己这样的营帐。

桑落颔首,正要离开,又被晏珩拥入怀中。

这一次,他笃定地说:

“别再来了,等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