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作战背心、背着吉他的金发年轻人正坐在篝火旁,拨动着琴弦。
(Where cannons roar and shadows creep,)
(炮火轰鸣,暗影匍匐,)
(A lullaby to help you sleep.)
(一首摇篮曲伴你入眠。)
(Upon this scarred and broken ground,)
(在这片伤痕累累的土地上,)
(A quiet hope can still be found.)
(依然能寻见寂静的希望。)
(The stars above, they watch us bleed,)
(头顶的星辰,看我们流血,)
(Planting a new and peaceful seed.)
(种下一颗崭新的和平的种子。)
(One day the guns will fall to rust,)
(终有一日,枪炮会化为尘土,)
(And turn our weary hearts to dust.)
(将我们疲惫的心归于尘土。)
(But tonight we sing, beneath the moon,)
(但今夜,我们在月下歌唱,)
(Hoping the dawn will e here soon.)
(期盼着黎明,即刻来临。)
歌声不算专业,却饱含着最真挚的情感。
渐渐地,周围的人都安静了下来,跟着他的旋律,轻声哼唱。
安翠拉着温砚尘在人群中坐下。
立刻就有一名断了左臂的伤兵认出了他,挣扎着站起来,将手里最大的一块烤野兔腿递了过来,激动地说:“温医生,谢谢您!要不是您,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温砚尘接过兔腿,对他回以一个温和的微笑:“好好养伤。”
那士兵激动地点了点头,知道温医生不爱多言,便没有再打扰他,坐了回去。
一曲终了,篝火旁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弹吉他的年轻人站了起来,开朗地笑道:“谢谢大家!我叫威克斯,来自英国,是一名音乐学院的学生,来这里当志愿者已经三个月了!”
有人起哄道:“威克斯,再来一个!”
威克斯摆了摆手,笑着说:“今晚是分享之夜,每个人都说说自己的故事吧!”
他话音刚落,一个黑人小哥就站了起来。
他是个工科大学的学生,来这里是负责维修通讯设备的,他说他的家乡也被战火波及过,希望能用自己的技术,让更多支离破碎的家庭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接着,一个来自曰本的女护士也站了起来,她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说,她的祖父曾是侵略者,她来这里是为了赎罪,为了用自己的双手去弥补那段历史留下的创伤。
......
一个又一个普通人,分享着他们或平凡或沉重的故事。
在生与死的边缘,所有身份、国籍、种族都被模糊了,只剩下最纯粹的人性光辉。
温砚尘安静地听着,默默地啃着手里的兔腿,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着跳动的火光,晦暗不明。
终于,轮到了那个唱歌的志愿者威克斯。
他大大方方地站起来:“我嘛,是跟着我老师一起来的!”
“你老师?你老师也在这里吗?”
有人好奇地问。
威克斯骄傲地点了点头,随即一把拉起身旁一个头发花白、穿着格子衬衫的外国老人,笑着介绍道:“这位就是我的老师,史密斯先生!”
人群中,一个同样来自欧洲的志愿者医生发出一声惊呼:“史密斯?难道是那位......去过华国京城举办个人演奏会的着名音乐学家,史密斯先生吗?”
华国京城。
这四个字像一把生了锈的钥匙,毫无预兆地插进了温砚尘早已尘封的心门,轻轻一拧。
他啃食的动作停住了。
已经很久很久......
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他的故乡了。
史密斯先生显然很享受这种被人认出的感觉。
他笑呵呵地站起身,用一口流利的中文说道:“没错,是我。”
“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京城是一座非常美丽的城市,我还曾在那里,教过一个很有天赋的女学生。”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