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遍布硝烟味,炮火连天的后山不同,沐家老宅后院此刻安静得出奇。
药房门口,几个楚家的手下正东倒西歪地靠在墙边,脸色一个比一个苍白,捂着嘴和胸口,一副刚经历完狂风暴雨摧残的模样。
空气中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杂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酸腐气,几乎要将人的五感都彻底麻痹。
傅靳年拧眉,脚步顿住。
扫过几人难看的脸色,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正要上前,一道清冷沉稳的女声,从虚掩的门缝里清晰地传了出来。
“五哥,缝合钳。”
是阿绵的声音。
冷静,专注。
傅靳年紧绷的下颌线微微松弛,抬起的脚又放了回去,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了门外。
很快,姜槐和楚家四兄弟,以及傅七、周勤等人也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当看到傅靳年沉默地站在药房门口时,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傅靳年,我妹妹呢?”
楚羡第一个冲上来。
“在里面。”傅靳年侧过脸,目光扫过众人:“她在做手术,先别进去打扰她。”
众人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
楚羡探头探脑地想往里看,却被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呛得连连后退。
他皱着眉,放弃了偷看的想法,随即凑到姜槐身边:“老婆,你刚才扛炮筒那一下也太帅了,改天教教我呗?”
姜槐斜了他一眼,咂了咂嘴,一脸嫌弃:“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回头炮没打出去,把自己给崩飞了。”
“嘿,你别小看人啊!”
楚羡不服气,挺了挺胸膛,余光瞥到不远处一个J组织成员放在墙边的轻型炮筒。
他眼睛一亮,猫着腰就溜了过去。
“哎,兄弟,借我玩玩。”
楚羡拍了拍那J组织成员的肩膀,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那成员是跟着周勤刚来的,不认识楚羡,但看他跟自家二爷和姜槐都熟稔的样子,也没多想,就把炮筒递了过去。
楚羡嘿嘿一笑,学着姜槐之前的样子,有模有样地把那沉重的炮筒扛在了肩上,还掂了掂,感觉自己威风凛凛。
他眯起一只眼,瞄准了不远处院子里一棵长得歪七扭八的老槐树。
“看你长得不顺眼,小爷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话音刚落,他扣动了扳机。
轰——
!!!
响亮的炮轰声毫无预兆地在寂静的后院炸开!
那棵无辜的老槐树应声而断,被轰得四分五裂,焦黑的木屑和土渣冲天而起,又噼里啪啦地落了一地。
巨大的声浪和冲击波,震得整个药房的窗户都嗡嗡作响。
所有人,包括站在门口的傅靳年,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炮给震得脑子一懵。
姜槐最先反应过来。
她看着那棵已经变成一堆碎片的槐树,再看看扛着炮筒一脸得意,还想再来一发的楚羡,一张俏脸瞬间冷了下来。
“楚羡!”
一声怒吼,姜槐一个箭步冲过去,揪住楚羡的耳朵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力旋转。
“啊啊啊!”
“疼疼疼!”
“老婆,轻点!耳朵要掉了!”
楚羡的得意瞬间变成了哀嚎。
“你是不是有病?!”姜槐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绵绵在里面做手术!做手术你懂吗?需要绝对的安静!你在这玩儿炮筒?!”
“我错了、我错了老婆!我就是试试手感!再也不敢了!”楚羡疼得龇牙咧嘴,赶紧求饶。
“别玩了,老三。”
一旁的楚墨离也蹙紧了眉头,脸色难看地走过来。
“别影响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