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收枪的同时迈开长腿,越过地上的尸体,一步步走向僵在原地的楚绵。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楚绵的心尖上。
明明就几步距离,楚绵却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高挑颀长的身形在她眼前慢慢放大,周遭的一切都像是被虚化了,她只能看见他高大的身影在身前笼罩下来。
他深邃的目光从她湿漉漉的头发,到沾着血污的脸颊,再到她紧握着匕首、骨节泛白的手,最后,视线越过她纤薄的肩,落在了后方那个鼓鼓囊囊的登山包上。
伸手擦过她脸颊上的一抹血迹。
动作轻柔,眼神却沉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楚绵的心跳漏了一拍。
“阿绵,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里做什么?”
楚绵下意识地垂下眼,躲开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大脑飞速运转。
“我……”
她绞尽脑汁,“网上那些事……我心里难受,就想和姜槐出来散散心,没想到……”
听到这个解释,周勤和傅六傅七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散心?
楚小姐,您管这叫散心?
谁家散心会跑到这种鸟不拉屎的深山老林?
谁家散心会穿着一身比他们还要专业的作战服?
还有您手上那把一看就削铁如泥的匕首,也不是普通游客会带的吧?
这装备,说是去参加维和行动都有人信。
说完,楚绵飞快地瞟了一眼高出她一个脑袋的男人。
他依旧目色沉沉。
显然,傅靳年一个字都不信。
他的目光越过楚绵,落在了不远处正被傅六扶起来、疼得龇牙咧嘴的姜槐身上。
姜槐:“......”
被傅靳年那双深沉的眼眸盯着,姜槐后背的伤口仿佛更疼了,头皮一阵发麻。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那眼神,像是能把她从里到外都看穿。
姜槐心跳如雷,向楚绵投去求救信号。
楚绵心头一紧,生怕姜槐这个猪队友在傅靳年面前露馅。
电光火石之间,她猛地抬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秀眉痛苦地拧在一起。
“头……好痛……”
话音未落,她身子一软,整个人直直地朝着傅靳年的方向倒了下去。
傅靳年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臂,稳稳地将她接进怀里。
女孩的身体冰冷又柔软,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和淡淡的血腥味,他抱着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收紧。
“二爷,楚小姐她……”
周勤连忙上前。
“先离开这里。”傅靳年垂眸看着怀中人儿苍白的脸蛋,将其打横抱起,转身便走。
姜槐看着这一幕,又看了看自己血流不止的肩膀,顿时觉得更委屈了。
大宝贝儿都有人抱抱,她没有。
她对着一脸市井气息的傅七,扯出一个虚弱又妩媚的笑容:“帅哥,你看姐姐我也快痛死了,要抱抱才能起来~”
傅七嘴角一抽,和旁边的傅六、周勤对视一眼。
这三人都心知肚明,这位姜家大小姐就是大名鼎鼎的“鸢尾”,此刻看她这副作妖的样子,心里都有些一言难尽。
周勤忍着笑,拍了拍傅七的肩膀:“帅哥,交给你了。”
傅七认命地叹了口气,只好上前,半扶半抱着将姜槐这个大麻烦带上,一瘸一拐地跟在傅靳年身后,离开了这个血腥的溶洞。
……
京城,康安医院,顶层VIP病房。
楚绵安静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身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病号服,脸上的血污也被擦拭干净,露出了那张清冷绝美的脸。
傅靳年站在床边,垂眸看着她的脸,神色晦暗不明。
之前给楚绵做过检查的王医生拿着检查报告,恭敬地汇报道:“傅总,楚小姐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没什么大碍。”
傅靳年“嗯”了一声,目光却依旧锁在楚绵沉睡的脸上。
“那她为什么还没醒?”
问出口的瞬间,傅靳年自己也意识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一抹了然。
王医生也很疑惑,正要开口解释可能是惊吓过度或者体力透支,就听傅靳年沉声道:“你先出去吧。”
“是。”王医生不敢多问,立刻退出了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傅靳年就那么站着,居高临下地盯着楚绵的脸。
昨天,他处理了一整天傅氏集团被恶意抹黑的新闻,忙得脚不沾地,直到今天早上,他才得知楚绵昨天上午就离开了京城。
他给她打电话,不在服务区。
让周勤去查,赵淮之前在设计J组织内部‘后门’时就顺手往姜槐的手机植入了跟踪病毒,周勤查了姜槐,很快就查到位置在南疆的深山里。
傅靳年几乎可以断定,楚绵和她在一起。
他当即放下手头所有事,带着人,直接乘私人飞机赶了过去。
没想到,真的在那个山洞里,找到了她。
他的目光,缓缓移向病房角落的沙发。
那个黑色的登山包就放在那里,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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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靳年拧紧了眉头。
他和楚绵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此刻像电影快放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
他知道姜槐是“鸢尾”,而楚绵是姜槐最好的朋友。
这次,她们两个一起出现在南疆深山,还和一伙人发生了激烈的打斗。
他想起之前楚绵利落解决掉那个楚墨离和霍司谦黑粉时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