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房在修心殿前,但要从值房去乾清宫,却需要从月华门进去。
这个时候,月华门应该已上了锁。
侍卫说是护送,实则监视,这也是宫里的规矩。
程劭笑着朝护卫点头,一行去了乾清宫。
乾清宫静悄悄的,只有东暖阁点着灯。
大太监陈立带着几个徒子徒孙恭手立在东暖阁的庑廊下,见程劭进来,朝着程劭笑了笑,道:“皇上正在等您呢!您快进去吧!”说着,亲自撩了帘子。
程劭走了进去。
他看到屋里有两个人。
一坐一站。
坐着的自然是皇上。
站着的……却本是此时应该远在几百里之外,一身戎服的四皇子。
程劭心里咯噔一声,手脚僵直地站在那里。
背后传来陈立平日里听着温和有礼此时却让人觉得阴恻恻的声音:“程大人,皇上等着您呢!”
四皇子是怎样进来的?又是怎样说动了陈立的?太后出宫是否与四皇子有关……各种狐疑纷至沓来,却让程劭不敢多想。
他掩饰着自己的慌乱,大步上前给皇上行礼:“臣程劭,奉圣前来,请皇上吩咐。”
皇上的表情冷峻,如平日端坐在金銮宝殿上一样,看不出悲喜,道:“我并没有让你来。让你来的是四皇子,你还是听他怎么说吧!”
程劭低眉敛目地给四皇子行了个礼。
四皇子装模作样地侧了侧身子,只受了他的半个礼,亲自携了程劭起身,温文谦和地道:“程大人,皇上觉得皇太孙年纪太小,不足以担当国之储君,想传位于我,还请程大人帮着写封诏书。”说着,指了指皇上面前炕几上放着的空白诏书。
程劭想也没想,笑道:“四皇子此言差矣!国之储君乃国之根本,自古以来立嫡立长,四皇子既有兄长在前,又有嫡侄在后,皇上就有心传位于您,也得朝臣商议,怎能私下就这样决定由谁来继承大统呢?四皇子请恕臣愚昧,不敢行文!”
四皇子挑了挑眉,五官顿时如刀锋般锐利起来。
他冷笑道:“你这抗旨了?”
“臣不敢抗旨。”程劭笑道,身姿如松,“朝庙不得结交藩王。还请四皇子恕罪!”
四皇子冷“哼”了一声,看了一眼墙角。
程劭不由顺势望去。
他这才发现屋里的墙角还躺着一个人。
是他的老熟人。
行人司今天当值的行人李蕴。
程劭没有作声。
陈立的声音隔着门扇响了起来:“四皇子,快到换防的时候了。”
四皇子听着,脸上升起几分戾气。
陈立道:“今天内阁当值的是袁大人。您看,要不要把袁大人找来。”
四皇子想了想,道:“也好。”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皇上突然朝着程劭招手:“来,陪我下盘棋。”
程劭理了理衣襟,闲庭信步地走了过去,盘膝坐在了皇上的对面,将炕几下的棋盘和棋子拿了出来。
棋盘下有什么东西。
程劭不动声色放在了衣袖里。
皇上眼底闪过欣慰之色。
两人下起棋来。
很快,袁维昌来了。
他骤然色变,低头给皇上和四皇子行礼。
四皇子把对程劭说的话又重复说了一遍。
袁维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道:“四皇子,没有皇上圣意,臣不敢写这样的诏书。”
四皇子气极而笑,道:“没想到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想做忠臣,也好,那我就成全了你们……”
他说着,拔出了腰间的佩剑。
门外却传来一阵喧杂的喧哗声……还有陈立惊恐的声音:“四皇子,韩丁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四皇子神色间浮现些许的惊慌,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道:“拦着韩丁……皇上可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他一句话还没有说完,窗扇四裂,有侍卫从屋顶拽着绳索荡了进来,把正在下棋的皇上和程劭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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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瑾问程池:“那后来怎样?”
程池笑道:“皇上早就觉察到了四皇子的举动,可到底是自己的儿子,总寄希望于他能良心发现。却没有想到四皇子比他想像的还要大胆。居然铤而走险,想用擒贼先擒王的方法登基,他也太小瞧皇上了……”
“我不是问这个。”周少瑾,道,“我是问二叔父从棋盘下拿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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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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