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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榆树胡同的周少瑾午觉也睡得不安生。
她问商嬷嬷:“四爷真得明年三月才回济宁吗?”
商嬷嬷一边帮她掖着被角,一边笑道:“四爷是这么说的,想必不会有错。”
周少瑾“哦”了一声,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可脑海里全是程池的一言一笑。
听说济宁府那里很苦的,也不知道池舅舅有没有晒黑,有没有变瘦。
她很想去看看池舅舅。
可池舅舅也说了,外祖母他们都在榆钱胡同住着,他不方便来看她了,让她好好吃饭睡觉,闲暇的时候就指使丫鬟们帮着她做针线,只等着他来迎接她就是了。
周少瑾笑着,就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更加没有了睡意。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还夹杂着程笳的声音:“……她的心可真宽,怎么就睡得着?我出阁的那会儿,可是好几天都没有合眼。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这么大的?只怕是哪天被人卖了还会给人数钱!”
不知道程笳又遇到什么事了?
周少瑾忍俊不禁,干脆叫了在屋里当值的吉祥帮她更衣。
她刚披了衣裳,程笳就闯了进来,道:“少瑾,我和顾十七姑约了明天一起去红螺寺上香,你要不要悄悄地跟我们去?”
程笳打听过了,红螺寺求子是真的很灵验。
周少瑾却不想和她们一起疯呢,笑道:“你们去就行了,我在家里陪着外祖母。”
程笳觉得有些无趣,道:“还好有十七姑陪着我,要不然可得闷死了!”
周少瑾佯装生气地道:“你到底是来玩还是来送我出阁的?怎么一点诚意也没有?”
正说着,顾十七姑提了个篮子进来了。里面还装着七、八双鞋。
这是周初瑾托了京城最有名的针线铺子做的,给周少瑾双朝贺红的时候认亲用的。
她笑着和周少瑾打趣着程笳:“你还不知道她那脾气,只要有玩的,她可是什么也不顾的!”
周少瑾忙道:“鞋袜都做好了?”
“做好了!”顾十七姑说着,吉祥急步上前接了顾十七姑手中的篮子,低声地道着谢。
顾十七姨笑道:“不过是顺手之劳而已。你们不必如此客气。”
周少瑾和程笳就翻看着针线铺子上做的鞋袜。
女的是豆绿色的鞋面,用金丝线绣着方胜纹;男的是青石色的鞋面,用银丝儿绣着菖薄纹。绣工精细不说,用色也新颖而庄重。
程笳不由道:“这是谁家铺子的手艺?做得可真好。我得了空也去他们家做几双鞋去。”
顾十七姑笑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要不你去问问大姑奶奶?”
程笳就派了翠环去问。
吉祥则提着篮子去了后院放嫁妆等物的库房。
周少瑾说起上香的事来:“只有你们两个人去吗?何不等我出了阁你们再去?听说红螺寺的斋菜很好吃的,你们这样匆匆忙忙的,能玩得好吗?”
“还有三姑奶奶。”顾十七姑笑道,“我们主要是上香。下午就回来了。”
程笳却笑道:“我们这个时候不去哪个时候去?过几天你就要行及笄礼了,接着就是出阁,我还得去朝阳门那边喝喜酒……我算了算,除了这两天,还真没有空闲!”
周少瑾讶然道:“你要去朝阳门吃喜酒吗?”
难道三房有人来喝喜酒?
袁氏什么时候和三房冰释前嫌了?
之前怎么没有听人说起?
程笳不悦道:“我是要留在榆钱胡同吃喜酒的。可李敬却说。我姓程,他是程家的女婿,没有道理程家叔父成亲我们在你们这边喝喜酒的。让我在你这边玩几天就和他去程家送贺礼……”
顾十七姑却是个玲珑心肠,闻言就知道了李敬的用意。
她觉得程笳去朝阳门那边喝酒比留在榆钱胡同的作用更大。
没等程笳抱怨。她已笑道:“这样也好。娶媳妇比嫁姑娘热闹。榆钱胡同这边有娘和我,朝阳门那边却只有大姑奶奶几个。可大姑奶奶毕竟隔着岁数,有什么事也不好指使她。你过去了,正好陪陪少瑾。”
程笳听着这才高兴起来,和顾十七姑说起去红螺寺上香的事。
周少瑾想了想也明白了李敬的用意。
她不禁微笑着望着程笳。
有李敬在程笳的身边。就算是有什么不足之事,程笳也不会像前世般落得个伤心而绝的境地吧!
她重生,果然是件好事。
第二天,周少瑾笑盈盈地送两人出了门。
晚上顾十七姑和程笳一起回来,笑嘻嘻地说着红螺寺怎么好玩。
关老太太大想着顾十七姑好些日子没有这样活泼过了,大手一挥,道:“那我们就在京城多住几天,等过了年,再回去。”
周少瑾和周初瑾自然是喜出望外。
十一月初四,周少瑾行了及笄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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