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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待她好。
念头闪过,她的心里已被剜去了一块似的,痛彻心扉。
甚至比在花园里看见程辂藏在花树下的鞋时感觉还要痛。
周少瑾不由捂住了胸口。
她怎么会这样?
池舅舅成了家,对他的妻儿好,这,不是应该的吗?
亲疏有别。她不过隔壁房头寄居的姻亲而已。
池舅舅成了家,有了放在心上的人,自然也就和她疏远了。
就像前世,诰表哥待她再好,有了自己的妻儿也就把妻儿放在首位了。
这是常理。
可她为什么只要一想到池舅舅待她的那些好会收回去给别人,就觉得心痛得要死了?
难道是因为这段时候池舅舅和郭老夫人把她当亲人似的,她开始得寸进尺,要求越来越多,越来越不满足?
她什么时候也变成了那种不知道感恩戴德的人?
周少瑾的视线开始模糊,脸上也湿漉漉的。
程笳一下子跳了起来。惊愕地大声道:“少瑾,你这是怎么了?我又没有真的怪你,你哭什么?”
她哭了吗?
周少瑾擦着眼睛,满手是水,眼睛像被刺痛了般的,泪水止也止不住地落下来。
“我。我没有哭!”她喃喃地道。
“你骗鬼去吧!”程笳说着,拿了条帕子塞到了她手里,佯装嫌弃地遮掩着自己的担心,恶狠狠地道,“快把眼泪擦擦,你还用手背擦眼泪呢?嬷嬷们教的规矩都哪里去了?我都没哭,你哭什么啊?”
周少瑾忙擦了眼泪。
程笳又喊她的丫鬟春晚进来服侍她洗脸。
她木然然由春晚摆布着。心里拔凉拔凉的,骤然间做什么事也提不起精神来。
之后程笳说了些什么,她模模糊糊的都有些记不清楚了,只知道程笳留了她晚膳,她一点胃口也没有。坚决辞了程笳,高一脚低一脚地回了浮翠阁,进门的时候不知怎地撞到了门框上,额头红了一大块。
她一下子就崩溃了。
反正已经这样了。她怎么做池舅舅迟早都会娶妻生子,郭老夫人早迟都会含饴弄孙。都会忘了她的……她又何必去讨人厌!
周少瑾有些自暴自弃地躺在了床上,无精打采地吩咐春晚:“你去跟老夫人说一声,我有些累,就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明天早上再去陪她老人家念经。”
春晚担心地道:“要不要请个大夫进来给您把把脉?”
“又不是病得起不了床了,把什么脉?”周少瑾蔫蔫地道,“你可别忘了,家里有个老人,老人是最忌讳这个的。以后这种话不要再提了。知道吗?”
春晚应“是”,更担心了。
二小姐性格温和又柔顺,大家都很喜欢她。
她见着谁都会温柔地微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沮丧过。
不知道笳表小姐都跟二小姐说了些什么?
春晚在心里琢磨着,去上房禀了郭老夫人。
郭老夫人正要和程池用晚膳,听说周少瑾回来了,就把晚膳往后面挪了挪,准备等到周少瑾过来问安的时候问她用没用过晚膳,要不要一起吃,没想到春晚来说周少瑾有些累,先歇下了。
程池没等郭老夫人细问已道:“是不是笳小姐和你们家二小姐说了些什么?”
春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郭老夫人奇道:“少瑾不是去了嘉树堂吗?怎么又和笳丫头扯上了关系?”
程池道:“好像是笳丫头和泸嫂子为了什么事又吵了起来,泸嫂子请了少瑾去劝和。”
可也不至于把周少瑾从嘉树堂拖到如意轩去啊?
郭老夫人心中还是有些疑惑,但春晚已道:“我也不知道。二小姐一进如意轩,笳表小姐就把我们都给赶了出来,只留了二小姐说话。二小姐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像是哭了的。奴婢们也不好说什么……”
“怎么会这样?”郭老夫人来不及多想,心底的那点疑惑尽数散去,起身对程池道,“走,我们去看看少瑾去!我之前还担心你关婶婶会对少瑾说些什么,让那孩子不高兴,没想到你关婶婶没说什么,笳丫头却……哎……”
程池却笑道:“娘,小姑娘家的,您不也常说,一会儿风一会儿雨的吗?她既然觉得不舒服,您就让她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呆一会好了。您去了,她要重新梳妆打扮迎接您不说,还要打起精神来和您说话。”
“也是!”郭老夫人笑着,重新坐了下来,对春晚道,“你回去跟你们家小姐说,让她好生歇着。要是明天人还很疲倦,就别陪我念经了。明天我要去顾家做客,就不带她过去了。”
郭老夫人真好!
春晚感激地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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