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们过来之后,屋子里的几个赌客都不太高兴,人在熟悉一个环境的时候是比较反感一个陌生人闯入的,特别是这个环境还是你设下的一个局,用一句简单易懂的事儿来举例子,一个骗子设局要骗一个老太太,这时候老太太的亲戚或者儿女忽然回家,只会让骗子戒备反感,因为闯入的一切外人都会变成一个不特定的因素。
其中一个胖子甚至直接道:“小袁,有朋友来的话,咱们这局就散了?反正今晚你的手气也不好。”
“散你老母!老子输一宿了,散什么散?阿成,来替我抓两把牌!他妈的,今天晚上的手的确是臭!早知道不摸青岚的奶子了!骚气!”袁六指招呼我道。
袁六指不同意散,赌桌上的几个人也不好意思说啥,这在赌场上是一个默认的规则,输家如果不说散,除非就是时间到了散局的时候,赢钱的人不能说散伙,他招呼我,我也就趁机坐了下来笑道:“我也刚摸过你摸的东西,也是骚气的不行,咱俩负负得正,指不定就能大杀四方。”
说笑之间,林重生站在了我的身后,双手插兜。
按理来说,林重生是最适合坐下来赌的,他一边可以抓千,就算是抓不到,也能利用自己的千术赢点钱,但是他的手是硬伤,那被硬生生截断的手指头让他无法注定无法出现在这样的牌局当中,所有人在看到他之后都会立马从他的手知道他老千的身份,所谓老千失手之后被剁掉手,其实也是一种印记,有了这种印记,就无法再吃这碗饭了。
我淡淡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筹码,筹码分三种,一千的,两千的,五千的,袁六指这边的筹码大概还有三十多万的样子,而对面四个人筹码都比较多,最多的那个有一百五十多万,最少的那个得有六七十万,他们打的牌是斗牛,每个人身边都站着一个穿比基尼的美女,这些美女不是荷官,而是负责帮客人看牌点烟丢筹码,甚至是坐在客人身上或者是让客人随便在自己身上占便宜,对面的那个胖子,手就一直都在揉。
当然,她们的小费也绝对是不菲的,只要赢钱的人,一般都会给小费,特别是坐庄赢钱的人,抽水抽的更多。
为了方便确认,暂且称呼另外四个赌客位胖子,瘦子,眼镜,还有一个的脸很方,嘴里一直都嚼着槟榔,姑且叫他为方脸,而方脸就是此时桌子上筹码最多的那个人。
这一把牌,是眼镜坐庄,眼镜给了比基尼美女示意一下,比基尼美女就从牌盒里拿出了一副新牌出来,美女熟练的拆开了**,把牌递给了眼镜,眼镜洗了洗牌,我们开始压门,我不清楚情况,第一把便丢出了一个两千块的筹码,而其他的人都是五千一万的押,看到我押的两千块,胖子笑道:“老袁,你这个小老弟可没有你的雄风啊。押两千,把把赢到天亮也回不了本儿啊!”
“又不是去打仗,谁他妈第一把就梭哈啊?”袁六指笑道。
这时候,大家下好了注,眼镜开始发牌,我的运气似乎不错,第一把就抓到了一把牛牛,他们的规矩可能是牛牛五倍,眼镜是一把牛七,杀了其余的三家,赔了我一万。
接下来,我就这么正常的玩着,三千,五千,有时候也会押个一万,有输有赢,总之算下来的话我的手气肯定要比袁六指好,毕竟我坐下来的这一个多小时,我已经赢了有三万多块,这属于牌局上的垃圾时间,赢一把输一把,没有人上头,也没有庄连杀,这种统称为垃圾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我身后的林重生没有给我任何的提示,很显然就是在这段时间,没有人出千。
我们的贸然闯入。
已经让这个牌桌上的千手起了警觉。
哪怕我看起来像个十足的新手,他们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冒险。
说句难听的,袁六指已经输了一百多万,从现在开始,他们只要不出千,靠着运气有输有赢,最后的结果也是赚。
师兄曾经在闲聊的时候跟我说过,没有老千会蠢到去赌场坐下来就用千术,一般人都会靠着运气去打牌,如果运气很好赢多了,那就开始控钱,如果运气很差输了,则会在绝地反击的那一个用上千术,这种时候是最安全的,大家都不会怀疑一个赌输上头的人会千术,绝地反击的时候赢了反而会引起赌徒的共鸣——哪怕在赌桌上,人也会共情弱者,希望他能翻身,因为在他身上,赌客能看到自己的影子,如果输赢一直都大,在确定桌子上的人都没有动手脚的时候,会在关键一局里用千,只用一把,随后还要回吐一点出去。
总之出千是一个非常系统的活,技术,还有眼力,心理,和演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