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都玉京山上空,紫幽冥刀与诛仙残剑的刀意和剑意碰撞的一刹那,无论是许应还是玉川公子,或是正在遁逃的玉壶真人、四大神王,都感觉到恐怖的死意来袭!
这一刻,望乡台的群山,河流,星空,像是感应到危险来袭,突然间齐齐动摇起来!
山川在以恐怖的速度发生地理变化,先前的山峦如尘沙散去,新的崇山飞速生成,山结奇异阵势;
河流笔走龙蛇,支流干流形成奇异的大道纹理,迸发道威;
星空中星辰变得低矮无比,仿佛抬手可触,地磁元力引发阵阵霞光风暴。
而那些隐藏在望乡台中的古老仙殿,在顷刻间便复苏起来,从殿中迸发出绚丽的道光,环绕仙殿四周;
一口口屹立在空中的黑棺中射出粗大的异种道链,相互纠缠,道光布成奇异阵势!
瀑布下沐浴的女子慌忙跳上岸,来不及穿戴整齐,便抱着衣裳光着脚丫匆匆离去。
大大小小的道场道境道域,在这一刻都不由自主的激发,复苏,各自运转,抵抗那铺天盖地袭来的死意!
这死意,正是诛仙残剑那恐怖无比的剑意中蕴藏的杀气!
此等杀气实在太强,诛灭群仙,磨灭大道,粉碎天地,将一切荡成齑粉,迫使隐藏在望乡台中古老存在不得不自保!
至此,许应、玉川公子等人才知望乡台的恐怖。
他们先前兴致勃勃的穿过这片区域,若是望乡台中的古老存在有恶意的话,只怕他们早就死了。
“他们真是太仁慈了。”蚖七感动万分。
紫幽冥刀的威力在顷刻间提升到极致,刀光迸发出的灿灿道威,甚至影响到望乡台中的天地大道,形成一片独特的大道领域!
这口仙道神刀紫光闪闪,上斩九霄,下斩幽冥,有着凌绝一切的霸气,紫气在刹那间便席卷四周,让除了玉川公子之外的所有人,都有一种即将被此刀斩杀的感觉!
紫气和刀意浓烈到极致,闪电般来到许应的眉心!
“叮!”
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下一刻巨大的紫幽冥刀迸发出的刀气分成两半,上半边的刀气擦着许应的头皮呼啸飞过,斩出数千里的刀芒!
而下半边的刀气从许应双腿之间擦过,直达地底,从玄都玉京山到许应脚下,留下一道不知多深的裂痕。
许应两条腿抖了一下,又自站稳,眉心处一滴鲜血流下。
那是从他眉心中射出的诛仙残剑的剑气与紫幽冥刀碰撞时,剑气被刀气激荡得稍微偏了那么一点,擦中他的眉心,因此流下一滴血。
他的头顶,紫幽冥刀与诛仙剑气碰撞的地方,突然咔嚓一声裂开,紫幽冥刀的上半边刀身呼呼旋转几周,砸在许应的身后。
金不遗站在许应的身后,急忙向前走动一步,避开那断刀。
只听嗤的一声,断刀落下时触碰到大鸟两口神刀中的一口,明亮无比的刀身顿时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金不遗肉疼不已。
这两口神刀是当年许应搜寻天下仙金精英,为他炼制的神刀,是他最趁手的武器,伴随着他四下征战,即便与仙器对抗也从未落在下风!
然而如今只是被紫幽冥刀擦了一下,便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紫幽冥刀的锋利,可见一斑。
许应眉心的伤口渐渐愈合,刚才诛仙残剑像是因为被紫幽冥刀的刀意挑衅,激起了斗志要来教训教训“小兄弟”,现在教训完了,怒气也消了,于是收敛杀气,断去感应。
玉川公子站在山顶,眼角抖了抖,刚才还刀意镇压天下的紫幽冥刀,此刻只剩下刀把和半个刀身,依飘浮在空中。
刚才滔天的刀意,在那灭绝一切死意面前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许应!”
他再也忍不住,怒不可遏,厉声道,“又是你坏我好事!”
他心中悲愤,祭起九天十地灭绝仙阵和半口残刀,便要杀来,吴三四不由分说将他拦腰抱住,向后拖去,叫道:“公子,此獠的魔道法宝厉害,连帝君的仙器都不是对手!我们快走!”
玉川公子被他拖着飞速下山而去,痛不欲生,声音凄厉,叫道:“许应,你屡屡坏我好事,我誓与你不共戴天!”
他奋力挣扎,想挣脱出来,与许应拼命。
他这辈子,在遇到许应之前,一直都是天之骄子,做什么事都很顺。在太始大世界时,他光芒万丈,风华绝代,被世人尊为公子,又得到老祖宗帝君的器重,甚至将九天十地灭绝仙阵传给他,让他去炼死许应。
然而自那时起,便仿佛交了霉运,先是在祖庭被许应一道诛仙剑气刺入混元宫,险些死在剑气之中,破了他炼死小天尊的大计。
他又被祖庭高手追杀不知多少万里,狼狈不堪的逃回太始大世界。
到了太始大世界,许应又如影随形而至,在他暗算玄空企图夺取天道至宝水火混天鼎时,夺走混天鼎!
仙鹤童子带来帝君的画卷,让他来解封大雷音寺镇压的古佛,许应又从他手中夺走画卷。
而今,帝君又让他来取紫幽冥刀,完成一个足以让他在仙界平步青云的重任,没想到也被许应搅黄。
甚至连老祖宗帝君的刀,也被许应劈成两半!
新仇旧恨,足以让玉川公子发狂。
吴三四奋力抱住他,叫道:“公子,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啊!何必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在这里?对了公子,还有一半紫幽冥刀!”
玉川公子醒悟过来,强忍悲痛,连忙催动九天十地破魔诀,召回紫幽冥刀。只见那刀柄和上半边刀身嗡嗡震动,相继向他飞去。
“呼——”
蚖七不假思索,尾巴一抖,便将金刚琢抛在半空,紫幽冥刀的上半边刀身刚刚飞过,便被金刚琢吸了过去,啪嗒一声落地,威力尽失。
玉川公子呆了呆,眼泪鼻涕一发涌出,嚎啕大哭:“许应!贼子许应!我这辈子完了,被你毁了!你是我的克星吗?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我誓杀汝——”
蚖七听他哭得肝肠寸断,禁不住动了恻隐之心,连忙悄声道:“阿应,我做错了吗?你听他哭得这么惨……”
许应叹道:“七爷慈悲,听不得如此凄惨的哭声。所以还是送他们上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