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她师父才是那个终极收割者?”许应与楚湘湘心有灵犀,同时想道。
楚湘湘道:“白姑娘,这段时间,你没有离开过隐景潜化地?”
白秋姿摇头,道:“我哪里敢?我好不容易才避开师父,保住性命,若是跑出去,肯定会被他抓到吃掉。”
楚湘湘笑道:“难怪你还是东躲XZ。你有所不知,而今天下变了,你无须再躲避了,只需修炼祖法,便不会被人收割。”
白秋姿诧异道:“祖法?什么祖法?我记得是正法才对。”
许应与她相逢时,正值许应探寻傩法中的正法的时候,当时许应将自己所知的正法传授给她,白秋姿作为回报,跑到阴间将另一个傩仙抓出来,逼他交出自己的涌泉傩法。
自那之后,白秋姿再度隐藏起来,她的认知也停留在那时。
许应打量白秋姿,笑道:“你修炼我传给你的正法后,寿元流逝的现象是否停止了?”
白秋姿道:“寿元还在流逝,但是比之前慢了许多……等一下,他来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道身影映入明镜之中,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右眼角下有颗泪痣的男子,三十许岁的模样,相貌堂堂,颇为英俊,气质不俗。
许应左看右看,心道:“难道此人便是终极收割者?”
他正想着,却见那泪痣男子突然开口,朗声道:“秋姿,我有事相求,还望一晤!”
白秋姿向他们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示意他们不要乱动。
那泪痣男子四下张望,搜寻白秋姿的下落,声音传入他们耳中:“秋姿,为师知道你极为恨我,但为师也是迫于无奈。若非被逼得走投无路,谁又愿意吃人呢?”
白秋姿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泪痣男子叹了口气,道:“如今,为师大难临头,被人盯上,只恐要身死道消,成为别人的口粮!秋姿,为师知道你善于躲避,算是我求你,你救我一命!”
他急切道:“倘若你救我性命,我便将我毕生所学悉数传授于你!对了,还有祖法!你知道吗?为师得到了傩法中的祖法!此法开辟洞天,可以完全炼化仙药!得此祖法,你便再也不用东躲XZ了!”
白秋姿面色古怪,看向许应,悄声道:“刚才你也说到祖法,难道真有祖法?”
许应笑道:“当然有。祖法便是我传出去的。”
白秋姿急忙捂住他的嘴,急切道:“你小声点,不要那么大声!”
然而泪痣男子却觉察到这声音的源头,镜中的泪痣男子立刻向他们望来。
白秋姿脸色顿变,连连跺脚,道:“这下完了,全完了!被他察觉到我的方位了!”
她话音未落,便见泪痣男子的脸已经填满了镜面。
下一刻,这片隐景潜化地的天空剧烈动荡,那泪痣男子竟然从天外走来,声音轻柔,道:“秋姿,你放心,我不会伤你,更不会吃你。我还要借你的手段躲避那人……”
他刚刚说到这里,便看到了站在白秋姿身边的许应,不由脸色剧变,不假思索便立刻转身而走。
许应笑道:“这位道友,何必如此匆匆?”
那泪痣男子一言不发,祭起一个个洞天,大大小小,约有六百多座,他的元神浮现,高约百丈,坐于虚空中,那些洞天环绕在他周围。
他腾空一跃,带着那一座座洞天呼啸而去,身形消失在大泽之中。
许应见状,便知道他绝非那个收割者。
白秋姿惊疑不定,不知自己的老师为何见到许应便脸色剧变,仓皇逃离。
许应目光闪动,迈开脚步,道:“他虽然不是收割者,但收割者绝对已经盯上了他!湘湘,我们跟上他!只要盯着他,便一定能见到那个收割者!”
他这一步跨出,便已经到了隐景潜化地外面,白秋姿甚至没有看到他是如何从自己的隐景潜化地中离开。
她心中愕然,当初许应只是一个小小的傩气双修的炼气士,本事远不及她,这些年不见,没想到许应的本事便连她都看不透看不穿了。
楚湘湘跟上许应,也走出她的隐景地,白秋姿见状,连忙冲出,跳到龙马背上,破水而出,叫道:“等一等我!”
她话音刚落,突然一条长达数百丈的大蛇从云端探下脑袋,笑道:“原来是白姑娘。白姑娘要跟上阿应?快到我身上来,我带你去追赶他们。”
白秋姿惊疑不定:“你是……你是当年许应身边的那条蚖蛇!”
她吃吃道:“你怎么变得如此庞大?不对,你的气息……”
她震惊莫名,急忙稳住心神,让龙马跳到蚖七的身上。
蚖七立刻游动,腾云驾雾,周身风雷大作,向许应追赶过去。他犹有余力,道:“白姑娘,阿应追击的是你的老师?看来你的老师并非钓鱼客,而是韭菜佬。他的本事,不算绝顶,你大可放心。”
白秋姿瞠目结舌,喃喃道:“何谓钓鱼客,何谓韭菜佬?”
蚖七笑道:“钓鱼客更为古老,这些人得到过不死民傩法的传承,多数将各种洞天合而为一,只剩下六大洞天。韭菜佬没有得到真传,他们只能从傩仙身上切下洞天,移植到自己身上,不能化零为整。这等韭菜佬,往往是炼气士没落后的产物。”
白秋姿听得似懂非懂,心中只剩下震惊:“与许应分开后,我才隐居几年,怎么天下变化得这么快?连这条大蛇,也变得如此厉害了!”
蚖七载着她疾驰,向东方飞去,飞了不知多少万里,终于在太行山追上许应。
许应追踪那泪痕男子,来到通天峡中,白秋姿从大蛇脑袋上跳下,远远望去,只见自己的师父站在一道瀑布下,背对着他们。
白秋姿压下心中的恐惧,正要说话,却见一阵风吹过,那泪痕男子身形被吹得有些飘动。
他回头一笑,笑容中尽是洒脱,对俗世已经没有了任何留恋。
“秋姿,你来了。”泪痕男子笑道。
许应微微皱眉,他已经被人收割了。
“我追得很紧,收割他的人,一定没有走远!”
突然,许应心有所感,仰起头来,只见天空中锁链哗啦啦作响,一口黑棺飞过。
“青襞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