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应不再迟疑,急忙下坠。
空中一株仙根化作一道灵光,如神龙摆尾,自上而下向他扫来。许应施展云梯天纵,躲避过去,藏匿山林中。
那些遭殃的仙根搜寻不到许应,又被天道神器感召,只好怏怏的向天道神器飞去。
许应祭起金丹,试图压下烧到自己骨头的天火,却发现压制不住,也不禁慌张起来:“七爷、钟爷,快出来救命!”
蚖七从他希夷之域中飞出,张开大嘴,祭起体内各种宝物,试图灭火。但那天火熊熊,岂是蚖七所能熄灭?
许应也催动宝物,还是镇压不住天火,眼看肉身便要烧焦,心中不由绝望:“没想到我许应竟死在一群杂草手里……”
就在此时,一口大钟从许应的涌泉秘藏中飞出,摇摇晃晃的,像是醉了酒。
蚖七正在试图灭火,见到这口大钟,有些迟疑,试探道:“你是钟爷?”
那口大钟里里外外布满了绿色的铜锈,显得脏兮兮的,便像是在乞丐群里流浪了两年没有刮胡子洗过澡的大叔,身上长满了古怪的毛发。
原来的大钟,虽然泛着青色的铜锈,但更多的地方还是黄铜颜色,古朴而庄严。
不曾想短时间不见,便已经沧桑到这等程度,让蚖七一时间也认不出来。
大钟当的一声震荡,便将天火扑灭,又飞入许应的希夷之域,将希夷之域的天火扑灭。
蚖七这才放下心来,向许应看去,只见少年已经被烧成焦炭,跌坐在树下,犹自冒着黑烟。
“阿应被烧死了?”
蚖七心中悲恸,向飞出来的大钟道,“阿应被烧死了,他存在我这里的宝贝儿便是无主之物。咱们便继承他的宝物和遗志,把家产分一分。你去你的小石山荒庙,我回我的无妄山,各奔前程罢!”
他刚刚说完,便见“焦尸”动弹一下,外面的焦炭开始脱落。
蚖七含着泪正要分宝,见状连忙止住。
只见许应的“焦尸”血肉飞速滋生,顶替烧焦的部位,很快便恢复如初。
“七爷,拿一套衣服来!”许应道。
蚖七吐出一套衣裳,许应拔掉穿过肉身的尖刺箭支和荆棘长枪,穿好衣裳,向蚖七道:“七爷,你刚才说什么?分什么家产?”
蚖七连忙道:“不曾有过,你听岔了。不信你问钟爷!”
大钟闷声闷气道:“七爷说你死了,闹着要分家。”
蚖七勃然大怒:“破钟,你不要平白污蔑好蛇!阿应,它是绿的,颜色都不对,你能信他?咱们认识得久,还是和破钟认识得久?”
过了片刻,大蛇鼻青脸肿,毒牙也被打断了一根,悻悻的盘在许应的肩头上,脑后鬃毛飘扬,心道:“钟爷明明也想分家产的,为什么偏偏打我一个……”
他也开启了泥丸秘藏,断牙很快再生。
适才许应冒险闯入那么多仙道灵根之中,抢了十三株仙根的原道菁萃,人体六秘的六种仙药,有五种已被激发,源源不断炼化。
唯独涌泉秘藏的魂魄仙药,始终没有激发。
许应将多余的原道菁萃丢给蚖七,蚖七也很快凑齐五种仙药,也只剩下魂魄仙药无法炼化。
许应将重复的原道菁萃交给大钟,大钟虽然体内没有仙药,但被原道菁萃洗涤之后,绿光渐去,青铜痕迹也渐渐消弭,威力也渐渐提升。
只是这口大钟被自己是替代品的消息打击到了,还是萎靡不振,郁郁寡欢。
许应见状,又将他收入希夷之域,道:“钟爷帮我看管希夷之域,免得又被那些仙根杀进来。”
大钟不答,但还是挂在他的希夷之域中。
许应将纯阳异火放在他身边,这朵火焰纯阳而明亮,会带给大钟一些明媚阳光的心态。想来,大钟会渐渐走出阴霾,重振旗鼓。
许应带着蚖七冲上玉山山顶,那些仙道灵根已经飞上山顶,来不及故技重施,他只好跟着那些仙根冲去。
许应仰头看去,只见仙道灵根散发道道灵光,纠缠在一起,形成一条斜斜的道路,铺向虚空。
远远看去,这些仙道灵根蕴藏的灵光,便如一株植物的根茎和枝叶,只是很多地方残缺。
“天道神器打算召集这些仙道灵根,恢复太乙小玄天灵根吗?”
许应惊疑不定,喃喃道,“太乙小玄天灵根是被大恶人打碎,灵根化作不知多少仙草,散落到各个世界。凭天道神器的力量,能恢复此宝吗?”
蚖七忍不住提醒道:“阿应,你就是那个大恶人,不要每次提起大恶人,都像是在说另一个人。”
“七爷,你牙长好了?”
“长好了。”
“并没有!”
蚖七被打断两颗牙,继续修补断牙,悻悻道:“阿应,你撇不开你就是大恶人的事实。”
太乙小玄天残破的灵根也极为庞大,许应看到这灵根渐渐地将一座仙宫从虚空深处拉来!
那座仙宫仙气缭绕,散发着高远莫测的气息,仿佛依旧有仙人生活在其中。
然而那座仙宫却已经残破,被人打碎了大半,剩下半座宫殿和院子。
“这座仙宫,多半也是被大恶人许应打坏的,但我不说,免得挨打。”蚖七心中暗道。
天道神器形成的龙首人身神祇异象,正自拖动小玄天灵根,尝试着将那座仙宫拉入小玄天。
与此同时,阵阵天道之威从那龙首人身神祇的体内散发开来,感应诸天万界,许应心中微动:“天道神器的天人感应,很像武帝时期的天人感应!难道武帝时期的天人感应,与天道有关联?这里面好像有些不对……”
他也修炼了天人感应,立刻绽放自己的神识,与天道神器的感应相接触。
就在此时,许应听到天道的声音!
“各界子民,吾乃天道化身,速速归还尔等盗取的仙道灵根,重启天路!如若不还,降劫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