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正抱着瑧哥儿在屋里四处走动,边走边轻轻哄,见傅容进来,仿佛见了救星,将瑧哥儿递给傅容后跪下解释道:“王妃恕罪,上午王妃走后瑧哥儿还好好的,刚刚睡醒不知为何就不听哄了……”
“下去。”徐晋不耐烦地撵人。
乳母连忙退了出去。
傅容已经坐到了床上,解开衣裳要喂儿子,徐晋不放心地坐在她身边,见儿子小脸上挂着泪珠,眨巴眼睛时还有眼泪掉下来,担忧道:“要不要请太医看看?”
傅容失笑,温柔帮儿子拭去泪珠,柔声道:“没事,就是想我了,你看他现在不是好好的?”
徐晋捏捏儿子小手,心里叹气。
儿子太小,傅容出门带他不方便,不出门又不行……
也不知臭小子这脾气到底像谁。
瑧哥儿大眼睛偷偷盯着爹爹呢,见爹爹皱眉看他,他暂且松开娘亲,朝爹爹咧嘴笑。
儿子太可爱,徐晋抓起他小脚丫亲。
转眼又要过端午了。
傅容将徐晋送她的那盒五色珍珠翻了出来,给瑧哥儿编长命缕,徐晋从衙门回来,就见儿子手腕上多了一串五彩长命缕,上面还系着一个金铃铛。瑧哥儿也知道臭美了,瞧见他,小家伙高兴地晃悠手玩,给他听响。
徐晋将儿子抱到腿上,问傅容:“你的那串呢?”
傅容正在给瑧哥儿缝肚兜,闻言扭头反问:“王爷的那串呢?”
徐晋早就找出来了,此时从怀里摸了出来,朝她晃了晃。
傅容毫不示弱,将袖口往上提了提,欺霜赛雪的皓腕上,五色长命缕光彩照人。
徐晋满意地笑,托起儿子的小胖手亲了亲。
他们一家三口都会平平安安的。
端午刚过,谢氏就来做客了。
傅容有些意外,自从瑧哥儿满月时她落了谢氏的颜面,谢氏有阵子没过来了。
“舅母这么热的天赶过来,可是有事?”傅容请谢氏在旁边的主位上落座。
谢氏瞅瞅她,笑着夸道:“王妃这身段恢复的真好,瞧着一点都不像生过孩子的,瑧哥儿呢?有阵子没瞧见他了,我当舅祖母的还真想他。”
傅容歉然道:“舅母来的不巧,瑧哥儿刚睡着,只好下次再抱出来给您看了。”
“没事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呢,不急这一回。”谢氏笑容可掬,用了口茶便道明来意:“这个月二十七是你外祖父五十八岁生辰,你外祖父不喜张扬,就打算咱们一家人聚在一起热闹热闹。回头你跟景行说一声,你们一家三口子都去,也让你们外祖父抱抱重外孙,咱们四世同堂。”
这是喜事,傅容连忙应下。
谢氏起身告辞:“那我再去你姨母家说一声,月底咱们再聚啊。”
傅容亲自送她出门。
傍晚徐晋归来,傅容将此事跟他说了,“王爷,咱们给外祖父送份什么寿礼好啊?”从徐晋平时提起崔家的语气,傅容知道徐晋对崔家大房都不太待见,却是十分敬重吏部尚书崔方礼的。
徐晋沉默片刻道:“我这就去库房挑几样回来,你再帮我拿拿主意。”
傅容点头,目送他出门,没有多想。
走出芙蕖院的徐晋面色却是沉了下来。
上辈子,外祖父也做五十八岁的寿辰了,他们几个小辈一起去祝寿。散席后他到崔家莲池边赏花,崔绾笑盈盈跑过来问他可否给她准备了及笄礼物,她六月生辰,没几天就是了。
那会儿徐晋还把她当亲妹妹的,自然不会忘了她的及笄礼。
两人说了会儿话,他准备离开时,崔绾突然在他背后开口,说她喜欢的人一直是他。
徐晋对她没有半点男女之情,也知道六弟对她用情至深,当场跟她说了清楚,劝她好好跟六弟过日子。崔绾应该没有死心,拒绝了六弟请父皇赐婚的要求,直到第二年他有了傅容,她才许嫁。
所以重生之后,徐晋刻意疏远崔绾,希望她一心一意对待六弟。
而这次外祖父做寿,未尝不是试探崔绾的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