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娆还记得当年在顺河河畔瞥见的李蔚的风采,的确是个好儿郎,因为她看了李蔚与戚仲恺的比试,陆濯竟然还想亲自下场,与李蔚比一比。魏娆故意离开,李蔚趁机嘲笑了陆濯一番,后来两人做了夫妻,魏娆问陆濯当时有何想法,陆濯只送了李蔚四个字——乳臭未干。
李蔚比陆濯小,却比魏娆大了一岁。
“娘,李蔚是谁?”阿宝坐在母亲身边问。
魏娆想了想,道:“是上四军中飞鹰军主将李家的三爷,等会儿你客气点。”
阿宝明白什么是上四军,她们陆家的神武军最厉害,戚叔叔家的雄虎军排第二,李家的飞鹰军第三,龙骧军因为换过主将,暂且排在上四军之末。
李蔚来了。
二十六岁的李蔚,虽然成过一次亲了,依然俊美挺拔,除了身体更加健硕伟岸,气度中多了几丝沉稳与坚毅,模样与几年前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与陆濯比要略逊一筹,与陆澈比,两人难分伯仲。
阿宝惊喜地看着走进来的李蔚。
李蔚朝小郡主笑笑,目光落到了魏娆脸上,他早就领教过魏娆的脾气,知道她桀骜不驯,男人越文弱她越看不上,所以李蔚丝毫不掩饰他对魏娆的欣赏与占有的野心。当年的李蔚或许稚嫩,如今的李蔚,就像一头雄狮,浑身散发着对异性的吸引。
“臣李蔚,拜见公主、郡主。”李蔚从容地行礼道。
魏娆道免礼,请他落座。
李蔚命随从抬进来他的礼物。
是一个漂亮的箱子,箱子打开,里面是两件雪白的狐裘披风,一大一小,完全都是由最上等的白狐毛做成,轻盈如仙。
“臣听闻公主喜欢白色,特意寻了这两件披风献给公主、郡主。”
魏娆笑着点点头。
柳芽取了两件狐裘过来,魏娆的确喜欢,阿宝也喜欢白色,高兴地摸了摸。
李蔚继续看着魏娆道:“这两日天气晴朗,我想邀请公主去郊外跑马,不知公主可愿赏光?”
入冬之后,魏娆基本都待在公主府,的确很久没有出去走动了。
“好,三公子何时有空?”
李蔚大喜,目光灼灼:“明日如何?”
魏娆应了。
李蔚离开后,阿宝穿上白狐裘臭美一番,然后扑到母亲怀里,眼睛亮晶晶地道:“娘,我喜欢李三叔。”
魏娆摸.摸女儿红扑扑的脸,笑她:“没出息,一件狐裘披风就把你收服了?”
阿宝道:“他长得最好看!”
魏娆只是笑。
阿宝又问:“娘答应陪他跑马,是不是也喜欢他了?”
魏娆没有回答。
喜欢还谈不上,她只是想试一试,她确实还年轻,后面还有几十年,李蔚的皮囊与性情都还算合她的意,如果明日跑马李蔚能有什么让她心动的表现,魏娆愿意多给李蔚几次机会,反之,她与李蔚便只会跑这一次马。
翌日一早,魏娆派人将女儿送去了英国公府,她要出去跑马,女儿一个人留在家里无伴,不如去英国公府找堂哥们玩。
至于魏娆,她换上马装,走到公主府外,发现李蔚已经到了。
李蔚骑的也是白马,他一身玉白色的锦袍,俊朗如空中皓月。
魏娆穿的是红装,黛眉红唇,妖艳动人。
李蔚胸怀火热,与魏娆并肩出发,后面跟着公主府的八个侍卫。
两人这般高调地出城,郎才女貌,看起来竟无比地般配。
有人感慨道:“看来公主是真的要改嫁了。”
“是啊,别人都配不上公主,李家三郎这般样貌,恐怕陆濯在世,李三郎也能与之一较高下。”
“不一样,李三郎还是傲了点,陆濯多温和。”
有幸撞见公主与李三郎的百姓们议论纷纷,不过等两人走远,议论也便消了下去。
一个多时辰后,两匹高头大马一路狂奔到了京城门外,马背上的二人风尘仆仆,做中原人士打扮,露在外面的脸晒成了古铜之色,年长的脸庞粗糙但不掩其眼中坚毅,年轻的左脸上有条浅色的疤,却不改其俊美温润之风。
“路引。”守城官兵面无表情地盘查着进城的百姓,朝那二人瞥了一眼。
看到长者,守城官兵没什么表情,看到年轻的刀疤男,守城官兵刚要收回视线,忽然又看了过去。
陆濯朝他笑笑,守城官兵更换的频率并不高,陆濯对这个小兵有印象。
他都有印象,守城的小兵见过陆濯进出城门那么多次,能记不住陆濯那张脸?
虽然眼前的这个刀疤脸黑了,头发燥了,脸上也有疤了,可脸还是那张脸,尤其当他笑起来……
守城小兵呆呆地看着陆濯。
陆濯取出边关守将为父子俩准备的路引,递给对方。
路引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神武军前副将陆穆、前副将陆濯回京,一律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