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画完了之后起身,指了指地上的两幅图:“这是三十几年前大宁和黑武的疆域对比,那时候朕刚刚到长安不久。”
从对比上看,黑武疆域是大宁的一倍有余。
“这是现在的。”
陛下又画了两幅简图出来,此时朝臣们围成一圈在看着,然后每个人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皇帝笑道:“朕回头让兵部的人做一个历年对比,从朕到长安那年开始算,一直到今天,用三十几张对比图就能看出来,大宁这三十几年来一年一年的在做什么。”
“如今。”
皇帝指了指黑武疆域图:“曾经是大宁一倍多的黑武,已经只有大宁一多半那么大了。”
众人低着头看着,每个人脸上的自豪感都那么清清楚楚,他们中有一大部分人是这三十几年来实力对比变幻的亲历者,他们看到了大宁的崛起,看到了黑武的衰退。
从有史料记载以来,中原人在和黑武人或是北疆草原民族的对抗中就没有占到过什么便宜,从来都是被欺负的一方。
周千年,疆域北境不到燕山,楚数百年,疆域北境才过幽州,到大宁,疆域已经越过了北边的雪原,直逼黑武星城。
“朕要和你们干一件大事。”
皇帝伸手要过来一块绢布,蹲下来,在地上一抹而过,将黑武疆域图擦掉了。
“这件大事!”
“万岁!”
朝臣们再次俯身高呼。
大朝会五品以上京官基本上都要参与,可是廷尉府这边的千办却不用,因为他们比较特殊。
方拾遗看了看手下人地上来的记录卷宗,详细写了之前盯着薛昭和薛甄的一个月每一天的事,看这种记录会有些枯燥,无非都是一些流水账,可是方拾遗却一字不漏的看完,沉思片刻后翻倒第一页又从头看。
看完第二遍后方拾遗微微叹息一声:“你们第二天就暴露了。”
手下人全都愣了一下。
那不过是两个半大的孩子而已,为什么千办大人只是看过卷宗记录之后就会说他们暴露了。
“第一天,薛甄和薛昭在书院湖边相见,第二天,薛甄和薛昭在书院湖边相见,从第三天开始,他们两个就没有再去过湖边。”
方拾遗指了指卷宗:“第三天之后相隔四天他们才见面,是在书院外,去了一家酒楼一起吃饭,又隔了六天他们才有下一次见面,回到了那个他们共同租住的小院。”
方拾遗问手下人:“你们还没有看出来什么?”
手下百办杜崇圣有些惭愧的低头道:“如此看来,他们确实是发现我们的人了,前两日都会见面,从第三天开始,见面隔开的时间越来越久。”
“不止如此。”
方拾遗指了指卷宗道:“他们一起回了那个书院外租住的小院,可是两个人相敬如宾,吃过晚饭后就各自回房去睡,你们真的就没有仔细想想,他们那般年纪的人,又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为什么会分房睡?真的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你们问问你们自己,你们做的到吗?我反正是做不到。”
他的手指在卷宗上敲了敲:“记录上明明白白的写着,两个人和衣而眠,他们如果不是知道外边有人看着的话,纵然发乎于情止乎于礼,难道自己睡觉都不脱衣服的?”
杜崇山脸色越来越惭愧,垂首道:“属下知错了。”
方拾遗摇头道:“没什么关系,换几个人继续盯着,别把对手当孩子了,他们如果真的有问题,以他们的年纪就能来长安独立处事,他们绝不会比你们差很多。”
方拾遗起身:“杜崇山,你亲自盯着吧,带你的人分成三队,交替盯着,不要跟踪,在固定的地方看着就是了,他们的生活很规律,跟的近了一定还会被察觉到。”
“是!”
杜崇山抱拳:“属下这次绝对不会再出错。”
方拾遗看向另外一个百办周华山吩咐道:“挑几个人,要年轻的,看起来像是书院弟子的人,换好衣服跟我去书院,薛昭和薛甄前两次会面都是在书院湖边,咱们围着湖仔细走两遍。”
周华山道:“大人,只是两个孩子相会,书院的湖那么大,而且都是人,他们不会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吧。”
“我知道。”
方拾遗道:“只是觉得应该走一走,走过了确定没什么事心里也就踏实了。”
他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道:“我之前去拜会老院长,老院长对我说了一句话……你们廷尉府的人就是负责怀疑一切的,所以哪怕看来有些小题大做,也比不做好,现在出发,分头做事。”
“呼!”
众廷尉整齐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