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根栋笑了笑:“大将军准备的,不过我让给别人了,年轻人才是这场战争的主力,一名校尉一定会比我杀敌更多,我年纪不算小了,不是不敢冲锋,而是一定没有他们跑得快,所以把链子甲让给年轻人更有用。”
卓永醇一怔,王根栋是三品将军,居然把自己的链子甲让给了年轻人。
他们一边聊天一边巡视大营,库房四周灯火通明,每一座库房都有不少士兵当值,除此之外,还有巡逻队每隔一刻左右就会巡视一遍。
距离大营大概一里左右,桑国将军腾晖太把手里的匕首在身边的尸体上抹了抹,这里有五名战兵驻守,是辎重大营外边的观察哨。
还是因为松懈,他们都没有想到桑人会来,五个人有三个在休息,两个在当值,完全没有注意到已经被敌人摸到了近处。
腾晖太是桑国有名的武将,是高井原麾下最骁勇善战的将军之一,如果不是对这个人有足够的信任,高井原也不会把偷袭东海水师船坞的事交给他。
这是最重要的一战,事关成败。
腾晖太这个人从小学习武技,先是拜师在武士门下学习刀法,后来一名流浪刀客挑战他师父,他师父不敌被杀,他非但没有为师父报仇,反而跪下来求那名流浪刀客收他为徒。
就这样,他又跟着流浪刀客学习了七年,他家境不错,给流浪刀客提供住处,有求必应,七年后,他的武技已经超过那名流浪刀客,所以没有任何犹豫的杀了对方。
二十七八岁被高井原招入麾下,一直委以重任。
腾晖太把举起千里眼往辎重大营那边看了看,能看到一队一队的士兵巡逻经过。
“一刻左右,会有空当。”
腾晖太吩咐道:“等巡逻的队伍过去之后你们立刻冲进去,看到那边了吗?最大的一座库房一定是粮草库房,那里最好点燃,不管发生什么,不管有多危险,你们务必将粮草大营烧了。”
手下人全都点了点头。
腾晖太道:“不要去管其他地方,只要烧了他们的粮草即可。”
他转头看向自己的亲弟弟腾晖治:“你的武艺不在我之下,可是你的心性太急躁,来之前你求我带上你,我对你的要求你还记得吗?”
腾晖治只有二十三四岁,他比腾晖太小了十岁,他的武技是腾晖太亲自教的。
“记得,不要追求杀人,而是以任务为主,杀再多的人任务如果失败了的话,也没有意义。”
“嗯。”
腾晖太道:“一会儿你来带队冲进去,我给你们支援。”
“是!”
腾晖治点了点头,眼睛里都是兴奋。
“哥哥,大桑帝国一定会赢的对吗?”
“是的,大桑帝国一定会赢。”
说完这句话他一摆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队伍随即压低身子跟着他迅速的往前移动,大营一圈都有木桩组成的围墙,随着他轻声下令,带着铁铲的手下动作迅速的开始挖坑,把木桩刨出来,用匕首切开连接着木桩的麻绳,拆下来七八根木桩。
“进去!”
腾晖太伸手往前一指。
腾晖治第一个冲了进去,身后跟着黑压压的人群。
这时候大营里的巡逻士兵刚刚过去没多久,正是巡逻队的空当,可偏偏是这个时候王根栋带着亲兵巡视过来,远远的就看到有一些黑影进入营地。
“什么人!”
王根栋立刻喊了一声。
腾晖治看了看王根栋那边一共只有几十个人,他一摆手:“跟我过来几十个人就行,其他人全都去放火,动作要快!”
这是一场宁军中确实谁也没有想到的偷袭,桑国的使团还在长安城里卑躬屈膝,这时候桑人如果偷袭的话,难道就不怕他们的使团全部人都被杀了?
腾晖太已经到了很多天,观察了很多天,他知道一到晚上,近海巡逻的战船就会减少一半,白天的时候大概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有一支船队经过,可是到了晚上,一个时辰左右才有几艘船经过。
所以他决定冒险,把大船停在很远的地方,所有人都是划着木板过来的,目标最小,生死有命,这些人都是海盗出身,水性极强,可即便如此还是有至少一两百人淹死在海里,为了不被发现,他们下船的地方距离岸边太远了。
“桑兵!”
王根栋眼睛骤然睁大:“让人吹角示警!”
说完这句话抽刀朝着那些桑兵冲了过去,而在他身边的卓永醇已经吓得脸色发白,他是个文人,从没有与人打过架,先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可是犹豫了片刻,他把拽出来身上的佩剑也冲了上去。
剑对于他来说,只是一件装饰品。
可是这一刻,变成了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