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退走的时候还能从容的在芦苇荡里布置一个火药包,而且用的是极精巧的手法,沈冷推测是用一根细线连接着火药包的引信,大宁武工坊制造的火药包为了减少自爆的可能,也为了制作简便一些,引信需要明火点燃才行,对方显然改动了,把引信改成差不多如同火镰一样,他往前走的时候腿撞断了那根细线,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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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火药包的银线被火镰点燃。
如果不是对火器极为熟悉的话,他们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布置好。
“回去之后派人往京畿道,问问澹台草野查出来什么没有。”
沈冷吐出一口气浊气:“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难道就真的一点儿都不怕?”
二本道人点了点头:“我现在也开始觉得他们做事毫无顾忌,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一点儿避讳都没有。”
与此同时,京畿道。
甲子营大营校场,澹台草野的脸色铁青,他站在高台上怒视着下边跪着的那些人,大概有三百余人被绑着按跪在那,一个个头都不敢抬起来。
“从前几年武工坊开始批量制造火药包开始就不断的定期送往甲子营。”
澹台草野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已经沙哑,他的愤就在爆炸的边缘。
“四年,甲子营武库里能追查到的这四年的账目就有那么多对不上的。”
他从高台上跳下去,一脚把跪在最前边的那个人踹翻:“你是武库的主簿,所有武库的账目都是你保管,现在你跟我说完全不知情?”
主簿邓耀脸色惨白,挣扎着起来又跪好:“卑职确实是疏忽了,每月例行检查只是核对账目,没有亲自认真清点库存,以至于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卑职轻慢懈怠,卑职认罪。”
“你倒是认罪的轻巧,认一个轻慢懈怠之罪就完了?”
澹台草野的眼睛都红了:“连弩,对不上账目的遗失了至少有数千,箱子好端端的摆在那,可是靠里边的箱子全都是空的,弩箭也一样,堆在外边的箱子是满的,里边的箱子空了多少现
在都没有清点出来!”
“皮甲少了也至少有数千件,还有制式横刀,还有匕首,还有各种兵器甲械,丢失的东西能装备多少人,你告诉我!”
邓耀不断的用头撞击着地面:“将军,卑职真的只是疏于查实,每一次清点库存都是让手下人去做,他们盗卖武库里的东西卑职确实没有参与其中,将军可以严查,卑职从没有拿过一个铜钱的黑心钱,卑职确实只是懈怠了啊。”
“你以为懒就罪不至死了?”
澹台草野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火药包现在查实的丢失了上百个,你自己想想,这百十个火药包如果在长安城里,哪怕是在一座县城里都炸了,会有多少人死!”
跟着他过来查案的廷尉府副都廷尉方白镜拉了拉他:“先息怒,别气坏了自己。”
澹台草野看了方白镜一眼:“这么多年持续盗卖武库里的东西,居然没有人举报出来,可见后勤这边已经糜烂到了什么地步,现在安城县猪场伏击安国公的那些人死光了,也就变得死无对证,要想查清楚到底涉及到了多大的官员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查不清楚。”
方白镜点了点头:“我已经派人把案情通报廷尉府......现在有件事我倒是想不明白。”
他拉着澹台草野走到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对方不惜暴露火药包,这是不是一步臭棋,又或者是故意为之?暴露了火药包,我们必然严查甲子营武库,所以查到这些蛀虫也是必然,他们就什么都不怕?”
澹台草野道:“他们是断了线的,现在我们能想到的最大罪名是什么?是盗卖,而不是谋逆,所以看似是暴露了武库的案子,可实际上,却把更大的罪名遮掩了。”
方白镜道:“我安排人继续查,看看能不能查出来那些被盗走的东西卖到什么地方了。”
“查不出来的。”
澹台草野一脚踹在高台木桩上,小腿粗的木桩直接被他踹断了。
“这个案子越来牵扯的人越多,案情越来越大,到最后我就都怕牵扯出来私兵谋逆,丢失了几千近万件皮甲,连弩,横刀,这些东西就能让一万人具备大宁战兵的战力。”
“一万人......”
方白镜想了想都头皮发麻,这一万人的兵力听起来没有那么恐怖,可大宁盛世,一万人的队伍突然发难的话造成的影响会有多大?
澹台草野长长吐出一口气:“要死人的,要死很多人的。”
方白镜道:“陛下的怒火......”
方白镜拍了拍澹台草野的肩膀:“缓一缓,这些人全都押送到长安,甲子营廷尉府分衙的人我也在查,可是他们无权调查武库,他们是负责军纪的,现在有没有人被渗透还不好说。”
澹台草野点了点头,然后啐了一口:“妈的,头大的要死。”
他转身看向那些被按跪在那的人:“全都押起来,我的亲兵营负责看守,没有军令随意靠近这些人的,可直接射杀!”
“呼!”
他的亲兵营应了一声,押着那些人下去。
“这么大的案子。”
方白镜道:“现在得尽快查出来那一万人到底在哪儿,那就是一颗巨大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开的火药包啊,这里还是京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