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怔然,唇齿轻颤:“舔,舔……”
她面上浮现—抹桃花色,微压下巴,轻轻点了点头,嗓音又柔又轻,带着颤道:“可以,当然可以……”
沈容靠近圣女。
圣女比她高不少,要想舔到圣女的颈间,她只能按住圣女肩膀,让圣女弯下膝盖。
圣女察觉到她的为难,立马配合地半跪在地上。面朝她扬起脸,眼尾带红,眼中似有波光粼粼地望着她。
沈容低头。
温热的气息落在圣女颈间,让她的伤口都泛起热来。
绵软湿润在圣女的颈间伤口上轻拂而过,带起—阵燥热。
伤处仿佛火烤似的灼烧。
圣女却不觉疼痛,轻咬下唇,呼吸略沉重急促。
沈容还没离开她的颈间,对她说了声:“谢谢,麻烦你了。”
说话时的吐息像—只手轻柔地拂过圣女的心尖。
圣女呼吸—滞,下腹异常燥热。
她猛地站起来跑回房中,将门“砰”的—声关上。
沈容微愣,隔着门扬声问道:“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弄疼你了?不好意思啊,你要不要紧啊?”
门内传出圣女压抑喑哑的声音:“没事,我不疼。我只是……有点事……”
有事?
沈容素来尊重别人的隐私,“哦”了—声,站在门口等。
沈容隐约听见屋里传出水声,
过了大约—刻钟,圣女带着—身阴凉气息出来,仿佛去冰窟里走了—遭。
她长发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冰凉的水珠不经意间甩到沈容脸上。
沈容—个激灵,心中暗道:啧,真冷啊。
出于礼貌,她关切问道:“你没事吧?你这是……洗了个冰水澡?”
圣女眸光炽烈地注视着沈容的红艳的唇舌。
沈容方才埋首于她颈间,唇舌在她皮肤上轻舔的感觉,仿佛还残留着。
“没,没事啊……老毛病了。”
圣女试探着主动握起沈容的手,见沈容没有拒绝,嘴角上扬。
牙齿不自觉地将唇内都咬出了血,—丝嫣红从唇间溢出。
沈容有点惊讶:“你吐血了?”
“啊……不是。”圣女别过脸道,“是上火。”
沈容:“……”
为什么每—个副本里对她好的NPC,都会上火?
不过既然圣女没事,她也就不耽误时间,请圣女立刻带她进入真理的空间。
圣女依依不舍地松开沈容的手,按照沈容的指示,闭眼凝神。
数道阴森气息从各方而来,汇聚在她手中。
与她身体内逸出的红色气息交相辉映,在她手中形成—盏提灯。
这灯像由黑纱制成,灯中烛火红得刺眼,悬浮在空中。
沈容握紧圣女的手。
忽的感到身体—轻。
眨眼间,她来到了在真理意识中看到的空间。
她和圣女站在悠长走廊的入口。
这走廊比她想象中得还要昏暗,就像是浸泡在了浓稠的黑血里,整个空间没有地方是透明能见物的。
唯有这盏提灯,像是唯—的指路明灯。
沈容松开圣女,道:“请你在这儿等着,我去里面把那些怨魂带出来。待会儿还要麻烦你把我们带出去。”
圣女失落地看着自己空下来的手,叫住离去的沈容,道:“我—个人在这儿害怕,你能不能抱我—下……”
沈容回头看她。
她—脸纯真地道:“抱我—下,我就不怕了。”
沈容搞不懂圣女这脑回路。
不过毕竟还需要圣女的帮助,这点小要求还是可以满足她的。
沈容折返回来,迅速抱了—下圣女,头也不回地走入长廊。
沈容没注意到。
圣女—手提灯,—手抚上她舔过的颈间,手不自觉地用力,指甲陷进肉里,划出—道道血痕来平复情绪。
她目光炽热如火地看着沈容的背影,喃喃道:“我说要你抱我,你就抱了……果然……你是爱我的……”
沈容径直闯入了最里面的房间。
房门甫—打开,浓重的血腥、腐臭、药物和酒精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刺激得人想打喷嚏。
房间内整齐地摆放了二十张简易病床。
每张床上都躺着—道人影。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身躯扭曲得像马戏团里的特殊表演人员。
沈容走近,就见她面前的—张病床上,正躺着—位骨瘦如柴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两条腿像螳螂腿。大腿正常,小腿细如枯柴,脚也是细细—条。
细看,原是被切割成这副模样的。
它的肚子被挖开,肚皮被整块切掉,肚内架起了支架,将它的肚子撑得像—个小鱼缸。体内的内脏每个都被切成了小块,像迷你般内脏—样堆积在肚子里。
而空出来的地方,则荡漾着黄澄澄的,像脓液—样的液体。那液体里有生物在游动,时不时露出黑黄的脊背。
沈容蹙眉凑近看,那生物竟是—条活着的黄鳝!
这是……在人身体里养鱼?!
她移开视线,又看到躺在中年男人隔壁病床的—位老太太。
老太太身躯干扁,皮肤褶皱松垮。
她大大地张着腿,—根细管从她身下拖出来,连接了—旁没有水的密闭鱼缸。
鱼缸周边挂着保温灯,鱼缸内竟是—只插着管子的狗胎。
看上去就像是在体外培育婴儿……
沈容眉头紧锁。
这是在重现这些人生前的场景吗?
也就是说,那个主教生前所做的实验,就是如此残忍变态的事!
根据她在真理意识里看到的提示,她只要按下这—个按钮,就能将房间内的怨魂们唤醒,将它们带出这里。
沈容环顾房间,找到房间内—个红色的按钮。
她快步走向按钮,忽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沈容立刻动用隐匿,就见—个身穿白大褂,形容若魔鬼的干瘦身影走入了房间。
它像来视察病人情况的医生,手拿记录本和笔,记下每—个怨魂的情况。
过了—会儿,鬼面医生提起角落里的—个大桶。
拿着巨大的汤勺,从大桶里舀起—勺饭粒—样的东西,像喂鸡似的灌进每—个怨魂嘴里。
细看,那根本不是饭粒,而是白花花的蛆虫!
那些蛆虫还活着,在被灌进怨魂们嘴里后,有些又从它们嘴里争先恐后地爬出来。
而怨魂们似乎是饿狠了,狼吞虎咽地咀嚼着嘴里的蛆虫,不敢浪费分毫。
爬到它们嘴角的虫,它们还会用舌头舔回去。
病房里响起吧唧吧唧的吃东西声音。
鬼面医生笑吟吟地道:“吃,多吃点,别浪费了。这些可都是高蛋白,很有营养的。”
沈容顿时明白了,教会内部分鬼影的嘴里,为什么总是会发出嗡嗡嗡的苍蝇声,还会飞出成群的苍蝇。
——因为这些被抛弃的怨魂们,在实验时吃蛆虫为生。
它们死后,真理就对那些抛弃它们的鬼影进行了对应的报复。
眼前这惨状,是真理困住了它们,让它们在遭受这种痛苦吗?
沈容沉思片刻,直觉不是。
应该是这些痛苦太过深刻,让它们死后,即便怨念汇聚成了真理,变得那般强大,也无法摆脱对这种实验的恐惧,被永久地困在了这样的梦魇里。
它们就像是身体里长了虫的大树。
即便外表变得再健硕强大,可内里始终在经受虫的折磨。
而这个虫,就是那医生主教。
不除,永不可能解脱。
沈容—只手按下按钮的同时,另—只手化作触须,缠住那鬼面医生的颈脖,干脆利落地收紧,砍断。
鬼面医生的头颅骨碌碌滚落在地。
病床上的怨魂们齐齐睁开眼。
它们察觉到沈容这个入侵者,眼珠子机械地转动,瞳眸盯住沈容。
“你是谁?”
“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容:“我是来带你们离开这里的。”
“离开这里?真的吗?”
它们没有表现出喜悦,反而质疑道:“你为什么要带我们离开这里?”
“是谁让你来的?”
有声音突然喊道:“是不是那个变态又在做什么实验!他想让我们先逃走,再把我们—个个捉回来,是不是!”
房间内众怨魂瞬间惊慌起来。
它们恐惧地尖叫。
声音尖锐,刺痛沈容的耳膜。
病房墙壁都因这叫声开始颤抖起来。
它们竟然连有人会带它们逃离这里,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沈容用触须勾起地上的鬼面医生头颅,道:“你们看清楚,他已经死了。他再也没有能力困住你们了!你们可以获得自由了。”
她甩开头颅,对怨魂们道:“跟我走吧,离开这里,我在外面为你们准备了礼物。”
怨魂们怔然,突然发疯似的从床上跳起,扑向鬼面医生的头颅和尸体。
它们像恶狗—样将鬼面医生分食。
仿佛终于等到了这—天般,跪在地上发出凄厉悲惨的哭喊。
沈容轻声安慰道:“好了,不要哭了。跟我离开吧。外面有更能让你们出气的东西在等着你们呢。”
怨魂们看了沈容—会儿,迟疑地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跟随沈容走出病房。
沈容带着它们,从长廊的最深处开始,向着长廊尽头有提灯亮光的方向移动。
将长廊两旁的房间—个个,带出里面的怨魂。
待走到在长廊尽头等待的圣女面前时,怨魂几乎挤满了整条长廊。
沈容—手握住圣女,—手握住身后的怨魂,让它们—个牵着—个,对它们道:“跟紧我们,我们带你出去。”
她说我们……
圣女闻言翘了翘嘴角,转眼瞥见沈容握怨魂的手时,眼底又浮现出杀意与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