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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乐群不是捐了个正五品顶戴吗,怎么成奉政大夫了!
韩秀峰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应该是朝廷没照实收到他捐官的银子,只收到了两成,他许乐群自然算不上候补官员,也就不能以候补同知或候补州同等官衔相称,只能以相应品级的文散官名号相称。张光成摇身一变为“修职郎”,而“修职郎”是正八品文散官的名号,可见他也认了捐,只是捐纳的银子没许乐群那么多。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韩秀峰定定心神,挤出人群快步走进大堂。
“海安巡检韩秀峰拜见徐老爷!”
“免礼,”徐瀛抬头看着正准备拜见的李昌经、许乐群等人,阴沉着脸道:“你们几位也别拜了,刚接到探报,江宁城破,陆制台殉国!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我等都要争分夺秒,跟贼匪抢时间加紧城防。”
陆建瀛那么贪生怕死,怎么可能会殉国?
韩秀峰觉得这消息八成是假的,至少两江总督陆建瀛不太可能会为朝廷效死。
昨天刚被革职的李昌经和张光成则暗暗心惊,吓得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不晓得徐老鬼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又要怎么折腾他们。
方士枚是患得患失,既担心太平贼匪杀过来,又觉得这未尝不是个补缺的机会。许乐群最淡定,不但一点也不慌,甚至偷看起韩秀峰和张光成的反应。
徐瀛没工夫也懒得管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拿起惊堂木拍拍公案:“韩巡检,编练乡勇和调乡勇来泰州守城之事,本官想了一夜,总算有了个章程,一是一百多个乡勇太少,你回去之后以现在那三团乡勇为骨赶紧再编练四百个!”
“遵命!”韩秀峰心想你都有了章程,我按你的章程照办便是。
“听本官说完。”徐瀛拿出一叠公文,冷冷地说:“据你禀报现有海安、曲塘、白米三团,共一百五十多个乡勇。要是再编练四百个,那正好是一营乡勇。名不正则言不顺,该营就叫泰州营,由你兼任该营营官。”
“是!”
“李老弟,劳烦你帮办营务,辅佐韩巡检编练。有家人带上家人,没家人孤身上任。至于你的那些家眷,大可放心。本官待会儿便差人去把她们接州衙来,由贱内帮着照应。”
李昌经没想到徐老鬼会这么狠,禁不住拱手道:“徐老爷,下官不懂兵事,下官担心会误了徐老爷您的大事。”
“又不是让你带兵打仗,只是让你帮办营务。想将功赎罪,就给本官好好辅佐韩巡检编练乡勇。你要是再不顾全大局,再不识抬举,休怪本官送你去扬州!”
李昌经暗想扬州很快就会跟江宁一样成为死地,留在泰州或许有一线生机,急忙道:“下官愿意,下官愿去帮办营务。”
“这还差不多,”徐瀛冷哼了一声,又看着张光成道:“张贤侄,也劳烦你一道帮办营务,令尊本官会帮你照料,你的那些家眷贱内也会帮着照应。只要本官有一口气在,他们定会平安无事。要是本官举家殉国,那就劳烦贤侄在帮令尊大人操办后事时,也帮本官和本官一家老小收下尸。”
全家老小都被软禁在内宅,张光成还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道:“徐老爷何出此言,您和家父要是都殉国了,光成岂能苟活,要死一起死,光成誓与泰州共存亡!”
“好,好一个要死一起死!”徐瀛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看向许乐群:“三位,介绍一下,这位是许乐群许先生,许先生深明大义,值此生死存亡关头挺身而出,愿为朝廷效力,本官深感欣慰。特请许先生一道帮办营务,专为泰州营筹集粮饷。”
“晚生见过韩老爷、李老爷、二少爷。”许乐群跟不认得三人一般躬身行礼。
韩秀峰总算明白了徐老鬼和许乐群的险恶用心。
好一个驱虎吞狼之计!
确切地说是驱两条被逼急了的狼吞虎!
许乐群这是生怕他韩秀峰和张光成不死,居然想出让徐老鬼扣住张光成和李昌经的家眷,逼着张光成和李昌经帮徐老鬼做监军的鬼主意。
张光成是个孝子,李昌经虽贪生怕死但也不可能不管一家老小的安危。并且一个是知州大老爷的二公子,一个虽刚被革职但余威犹在。谁要是敢违令不遵、见死不救,他们想夺乡勇营的权易如反掌,甚至会把违令不遵、见死不救的人绑来给徐老鬼治罪。
想到这些,韩秀峰意识到之前太小看许乐群了,紧盯着许乐群拱手回了一礼,毫不客气地说:“许先生,没想到你我竟有共事的这一天。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你既应下徐老爷交办的这差事,那泰州营今后的粮饷就仰仗许先生了。要是有一个乡勇没饭吃哪怕吃不饱,休怪本官军法伺候!”
“韩老爷放心,要是粮饷不济,唯许某人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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