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局和王局怎么说的?”
韩渝很想陪学姐聊聊,不管聊什么,干脆坐到床边微笑着解释道:“陈局说之所以当时没考虑罗文江,是因为罗文江是选调生,不知道哪天会被调走。之所以没考虑赵红星,是因为赵红星的年龄不符合组织部门的要求,连老马都是勉强符合。”
韩向柠下意识问:“马金涛今年多大?”
“他比我大十六岁,他虚实都快五十了。”
“老马快五十了!”
“你以为呢?”韩渝反问了一句,笑道:“你想想,我都三十四了!他十八岁去部队当兵,在部队干了十二年复员安置到你们单位,又被你们单位安排到余主任手下做合同制民警的。”
韩向柠一直回避年龄这个问题,平时都不愿意去想,虽然是孩子妈妈,但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孩子。
听韩渝这么一说,她不禁苦着脸道:“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我们都老了!”
“他们是老了,但我们还年轻。”
“你们晚上除了说这些,有没有说别的?”
“说了,跟陈局提了提上级要整顿长江污染的事,陈局很重视,饭吃了一半就带我去市委见大陈书记。”
“什么叫大陈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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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局也是陈书记,两个陈书记不好区分。”
“哈哈哈,也是啊。”
学弟回来了,韩向柠是真高兴。
学弟不再是人大代表,她担心学弟想不通,拉着他胳膊说道:“三儿,上级没以前那么重视预备役工作其实也正常。这两年民兵预备役工作不是没什么进步,而是在开倒车,有些事说出来你可能都不信。”
“什么事?”韩渝之前虽然是预备役海防团长,但预备役部队的团级单位是个空架子,具体工作都是营一级做的,而营一级事实上都归各区县武装部管,对这些情况是真不了解。
“陵海预备役营今年都没组织军事训练。”韩向柠甩了甩长发,苦笑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照理说预备役部队的预任官兵,随着年龄的增长应该跟现役部队一样有进有出,现在这些都不提了。”
“不提什么意思?”
“纸上谈兵,还能有什么意思。”韩向柠看着写字台上自己的军装照,真有点怀念陵海预备役营辉煌的时候,她沉默了片刻,接着道:“为应付上级检查,长州武装部挨个儿给转业退伍军人打电话,告诉人家你是预备役某团的什么干部,或者某营某连某班的步枪手或机枪手,如果上级电话问就这么跟上级说。”
“这也太扯了!”韩渝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想想又问道:“民兵呢?”
“今年我不知道,反正去年没组织训练,就算组织训练也找不着那么多人,甚至没那个经费。”
“那军分区和各区县武装部整天在干什么?”
“军分区我不知道,只知道几个区县武装部现在的工作就是每年征兵。”
上级不重视没办法,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的社会结构跟以前不一样,想跟以前那样也不现实。
可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说不重视又很重视,比如省军区现在只有一个陆军预备役师,但很快会增加两个预备役高炮师的编制,从一个师变成三个师。
全是纸面上的师,将不知兵,兵不识将,甚至都不组织训练,组建那么多有什么意义?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韩渝干脆不想了,反正现在的江南陆军预备役师副师长只是个“虚职”,军分区司令员和政委都是刚来的,都不认识他这个滨江水师提督,就算认识军分区有什么会议也不会请他去参加,毕竟不再存在隶属关系也不存在业务关系。
但工作上的事不能不想,韩渝犹豫了一下,说道:“柠柠,白龙港的渣土码头不能再干了。上级对长江环境保护很重视,接下来要整顿长江环境污染,手续不全的黑码头也是污染源,也在整顿范围内。”
装卸土方的码头能有什么污染?
韩向柠有点想不通,但还是点点头:“明天我给大哥打电话,他应该能理解。”
在外面是副局长,在家没地位。
韩渝一脸尴尬地笑道:“这事也就你可以跟他说,我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说他也不一定会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