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当官呗!”
“叶书记当年只是敲打了下他,为了让他站稳脚跟好开展工作,甚至把吴叔调到了检察院做反贪局长。没想到钱书记比叶书记狠,居然真要处分他。”
“当年他的工作虽然一样没干好,但没造成恶劣影响。这次跟当年不一样,他把上上下下害那么惨,我如果是钱书记,我一样不可能饶过他!”
“张兰姐,你说钱书记会怎么处分他?”
“你问我,我哪知道,给老石打电话,老石肯定知道。”
“打听这个合适吗,搞得我们像很八卦似的。”韩渝忍俊不禁。
“你不方便打听,这个电话我来打。”张兰别提多恨张益东,把一大袋新鲜的瓜果蔬菜塞进轿车行李箱,跑到井边打水洗了下手,掏出手机拨通了石胜勇的电话。
“张兰,你怎么想到给我打电话的,是不是有事?”
“石局,你是我们的老领导,没事我就不能给老领导打电话了?”张兰生怕韩渝听不见,赶紧按下免提键。
“抬举我了,我从来没领导过你,反而没少求你帮忙,在我心目中你才是领导!”
“别开玩笑了,我算什么领导。”
“管钱的都是领导!”
不得不承认,张兰姐当年在陵海公安局虽然职务不高但实权却不小。
那会儿局里经费紧张,科所队长要申请经费、要报销车旅费,谁敢得罪“张会计”?包括那会儿已经很牛的城南派出所长石胜勇在内,见着她都要点头哈腰。
想到师父当年去财务科要点钱都那么难,韩渝禁不住笑了。
张兰做了个鬼脸,跟老石寒暄了几句,随即话锋一转:“石局,听说张益东被处分了,真的假的?”
“真的。”石胜勇赶紧走过去关上办公室门,举着手机苦笑道:“城东派出所的杨立威干工作太不负责任,在卡口执勤期间居然跟几个协警和卫生防疫人员在检查站里看电视,运送非典患者的车从他们眼皮底下开进了城区都不知道,把张市长害惨了,让张市长挨了处分,甚至要调离。”
“调离?”
“事不大,但影响恶劣,连省领导都知道我们陵海!”
“知不知道上级打算把他调哪儿去?”
“不是人大就是政协,还能往哪儿调。”
姓张的总算遭到了报应,真是大快人心。
张兰别提多高兴,兴高采烈地问:“确定了?”
“确定了,”石胜勇这几年跟张益东配合的不错,打心眼里同情张益东,轻叹道:“昨天上午,滨江市局政治处董主任亲自送了一个人来我们公安局上任,现在的职务是党委委员、副书记、督察长,估计组织部门正在走程序,等程序走完就要接替张局。”
“从哪儿空降来的,我认不认识?”
“你估计不认识。”
“咸鱼呢?”
“咸鱼估计也不认识。”
“不是市局的中层干部?”
“不是。”
石胜勇生怕被隔壁办公室里新来的督察长听见,用陵海话介绍道:“新来的这位姓萧,叫萧见明,很年轻,今年才四十三岁。以前是皋如公安局的民警,在皋如公安局从普通民警一直干到了派出所长。后来改行从政,先当镇长,再后来做了三年镇党W书记,兜兜转转又回了公安系统。”
现在的公安局长任免跟以前不一样,很少有从公安内部产生的。
张兰搞清楚老家未来的公安局长的情况,感慨地说:“做过乡镇一把手,肯定很厉害!”
石胜勇羡慕地说:“他再厉害也没你家明远厉害,你家明远现在是海关缉私局政委,如假包换的正处级领导干部。萧见明再厉害也只是个副处,至少在我们陵海他干得再好也穿不上白衬衫。而你家明远最多三五年,肯定能跟周局一样穿上白衬衫!”
民警想晋升三级警监,首先必须是正处,并且在正处岗位上要干满几年,满足这些条件还是选晋升,不是铁定能穿上白衬衫的。
正处级的职位,全滨江市公安局能有几个?
除了市局局长、常务副局长,另外几位“白衬衫”的正处级都是通过兼任各种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解决的。
滨江海关缉私分局跟市局一样是正处级单位,局长、政委都是正处,并且局长首先是滨江海关副关长,然后才是缉私局长,政委在分局的地位远比地方区县公安局政委在局里的地位高,正如老石所说,许明远早晚能穿上白衬衫。
张兰发自肺腑的高兴,想想又看了一眼韩渝,举着手机笑道:“明远再厉害也没咸鱼厉害,明远能做上缉私局政委基本上可以说到头了,咸鱼前途无量,副处对他来说只是起点,并非终点。”
“你不能跟咸鱼比,咸鱼是什么人,他就是个奇葩。”
“石局,我怎么奇葩了?”韩渝忍不住接过手机,似笑非笑地问。
石胜勇没想到韩渝竟在张兰身边,急忙道:“韩局,我表述不当,你别误会啊,我的意思跟张兰一样,你前途无量,你将来是要做市局局长乃至省厅厅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