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会儿可能上飞机了,就算没上飞机也不能联系他,他跟部局领导在一起。”
李克平跟盛宝成不仅是二十年的同事,也曾在盛宝成手下干过。他打心眼里儿希望老领导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正准备再劝劝老领导赶紧给韩渝打电话,老董敲门走了进来。
“董政委……”
“我就知道克平也在这儿。”老董反带上房门,犹豫了一下说:“宝成,咸鱼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你的事发生了一点变故,让我来做做你的思想工作。”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盛宝成无比失落,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李克平就急切地问:“董政委,发生了什么变故?”
老董苦笑道:“韩局说局里本来是打算让宝成担任南通分局局长的,但宝成当局长要先提正处,要长航局批准。”
“在长航局那儿卡住了?”
“也不算卡。”
老董掏出香烟,解释道:“长航局的李局春节前来过南通,刘局前段时间来过,都见过宝成,对宝成的印象都不错。黄局是从我们南通走出去的,在这个问题上肯定也会帮宝成说话。
但另外几位局领导认为吴政委是副巡,如果给宝成提正处,让宝成担任局长,不利于分局的工作。最终研究决定由吴政委兼局长,给宝成提正处,让宝成做政委。”
这事真不能埋怨老吴同志,人家从未想过要做南通分局的局长,即使想局里也不会同意,甚至根本不会考虑。长航局作出了决定,范局尽管一百个不情愿也只能贯彻落实。
盛宝成一连深吸了几口气,故作高兴地笑道:“只要能提正处,做政委也挺好。”
做政委比做局长差远了!
李克平忍不住问:“董政委,韩局之前不一样是正处嘛,上级那会儿怎么不担心吴政委是副巡,韩局是正处,会影响分局的工作?”
“你是不是糊涂了?”老董反问了一句,理所当然地说:“咸鱼是什么人,咸鱼又是什么资历?别说他是正处,就算是正科副科,他做局长上级也不会担心有谁会不服他。”
“克平,董政委说得对,上级的考虑确实有一定道理。别再胡思乱想了,我服从组织安排。”
“这就对了嘛。”老董满意的点点头,随即拍拍他胳膊,意味深长地笑道:“且不说老吴这个局长干不了几年,就算能多干几年,以他的性格你这个政委也不可能是摆设。他一定会对你委以重任,甚至会让你协助他主持分局日常工作。”
老吴同志太忙了!
在外面接了一大堆活儿,甚至有很多是“政治任务”,局里的事他根本顾不上。并且他对公安业务也不是很擅长,不可能像别的局长什么都要管,打死也不放权。
与此同时,上海海事公安局也炸开了锅。
韩渝要调过来担任局长在南通可以说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但海事公安局却没人知道。
戚局即便没生病住院,年底也要退居二线。
政委邓仕昂和副局长项树国都以为自己有机会,刚刚过去的这半年拼命的表现,甚至亲自去长江口蹲守。平时只要有机会,就去向海事局领导请示汇报工作。没想到暗暗较了半年劲儿,半路上却杀出了个程咬金。
国家海事局和部局送韩渝上任的领导已经从首都国际机场上飞机了,二人带着政治处主任孔锡斌和办公室主任王向明登上海事局的小客车,跟海事局的刘军一起去机场迎接。
“韩局我见过,他很年轻。”
“今年好像才三十多岁。”
……
公安局的同志在后面窃窃私语,刘局坐在前面听得清清楚楚。
日本舰船来上海打捞沉船时,刘局曾领导韩渝监督打捞了大半年。海上监督打捞很辛苦,甚至具有一定危险,可以说跟韩渝并肩战斗过,对韩渝印象一直很不错,并且这些年一直保持着联系。
他忍不住回头问:“邓政委,你们公安局是什么时候成立的?”
“1989年10月份。”
“你是什么时候调到公安局的?”
邓仕昂不假思索地说:“1994年5月份。”
刘局趴在椅背上笑问道:“调到公安局之前在哪个单位工作?”
邓仕昂不知道局领导为什么问这个,笑道:“在局办,那会儿不叫海事局,当时我们是海上安全监督局。”
刘局笑问道:“树国,你呢?”
项树国连忙道:“我是公安局成立时调过来的,之前一直在吴淞口港监处从事一线执法。”
“除了你之外的那些老同志呢?”
“我们公安局成立时的人员,主要来自保卫部门和几个港监处。当时上级考虑到我们都不懂公安业务,就从海运公安局调过来三个老同志带我们,他们早退休了。”
刘局又笑问道:“这么说你是我们海事公安局的元老?”
项树国说道:“元老谈不上,只是调过来比较早。跟我一批穿警服的,包括我在内,仍在工作岗位上的现在只剩两个。”
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说你资格比我老?
邓仕昂一边腹诽着,一边暗暗吐槽资格老又怎么样,这个局长怎么也轮不着你做,人家正在来上海上任的飞机上呢,并且是两位大领导亲自送来上任的。
刘局不知道他俩在想什么,笑看着他们意味深长地说:“老邓,老项,韩渝同志的工龄可能没你们长,但警龄肯定超过你们。你们公安局是1989年才成立的,人家1988年就加入了公安队伍。既在地方公安干过,也在长航公安干过,甚至在海关缉私系统干过。不夸张地说,他的公安工作经验比你们几位加起来都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