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河看到这变故,简直心跳都要吓停了!
纪恂这是干嘛?!
往螳螂刀口下凑?!!
哪里顾得上还要等其他人支援,踩树借力腾起,拼命想把纪恂拉回来。
纪恂眼看那颗红色的东西越来越近,近到他听到了声音,纪恂不确定那是什么声音,但很契合自己的心跳声。
不断加快。
嘭咚嘭咚嘭咚。
在螳螂看穿他不自量力的袭击,要挥镰刀砍下时,纪恂右手下“唰”得弹出一把袖刃,精神力是没剩多少了,威力不足可能被这螳螂躲掉,但他有冷兵器!
袖刃锋利,又是近距离,它肯定躲不过这一下。
“纪恂!!!”朱河大喊,已经彻底吓破胆!!
纪恂在千钧一发之际成功用袖刃把那只螳螂开膛破肚,没什么感觉,袖刃挥下去时,时间像是放慢一百倍,手感像切豆腐,然而那颗像是果实一样的红色东西,真实的在眼前破裂成两半。
紧接着一切感受都消失了。
纪恂听到朱河那撕心裂肺的叫喊,他轻飘飘地往下坠落,他感觉自己像是一片叶子,心怔怔想:我死了吗?
螳螂的镰刀刺穿我的肚皮了吗?
朱河颤抖着手接住了纪恂,满脑子全是完了完了,我未来老婆没了!
豪猪则是吼着直接凶狠的冲向了另一边!那里,雌螳螂倒在地上,镰刀抽搐了几下。
两个哨兵终于带来了增援。
事态紧急,朱河顾不上那只雌虫,抱着纪恂就要冲过去。
纪恂察觉到他想做的事,紧紧揪住了朱河的衣服,费力又虚弱的说:“别,你不想我死的话,就把我放下来,我要回……”
朱河激动大喊:“恂恂!纪恂你还活着!!”
这音量,简直比给他拿个喇叭还要响亮。
纪恂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纪恂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帐篷里。
陈培和司晨都在。
周围还有很多人,哨兵,向导,认识的,没见过的。
纪恂本来还奇怪这场面,但慢慢意识回笼
想起发生了什么,纪恂两眼一闭,只希望这是一场梦。
大家看纪恂才醒一秒就又晕倒了,都说着话一一离开帐篷。
只有司晨还留着。
纪恂听见他们离开的脚步声,又听见司晨在小声叫自己,眯起一只眼睛偷看,确定没别人,立刻着急的问司晨:“怎么办?司晨,是不是全完了?我是不是要被送回去了?”
司晨说:“是啊。恂恂,这回你闯了大祸了。”
纪恂两眼发黑。
完了完了,彻底完了,不仅给军校抹黑,把本来一片光明的前途也毁了!
他本来只想远程帮助哨兵,然后深藏功与名的回来。
哪里想到会和虫族打照面!
纪恂真的想死的心都有了,当军人最重要的一条铁律就是服从命令听从指挥,自己偷偷跑去前线这么没纪律性,肯定会被遣返,被遣返回军校后,军校说不定还会把我开除……
司晨看纪恂一脸灰败,明显当了真,忙说:“怎么可能,我骗你的。没闯祸。”
纪恂一愣,立刻看向他。
“你好像立大功了。”司晨说:“我听有个首长要见你,好像军衔很大,你可千万要把握住机会啊,我听他们说会奖你的。”
纪恂茫然,“我立什么功了?”
“这事晚点跟你说。”司晨见纪恂好一点儿了,想要扶他坐起来,但是纪恂被他一扶就喊晕。
“怎么还晕?”司晨很担心,“你在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就吐了很多次了,怎么做了精神疏导也一点儿用没有啊?不行,我得让他们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别别,不用。”纪恂忙阻止司晨,说:“我这是慌的,心里慌,才恶心想吐。”
“可我听说你在打那个螳螂虫族的时候也在吐。”
“你怎么知道螳螂虫族?”
“大家都传遍了。”
“……”
“幸亏你东西吃得不多。”司晨说:“要不然你一吐,底下的人就全遭殃了。”
纪恂,“……”
纪恂叹气,手摁着晕乎乎的脑袋说:“那时候是晕,那螳螂晃得我晕,才恶心想吐。”
司晨看他这样,说:“你老实说,干嘛要偷溜出去?知不知道多危险?我听说部队里赏罚特别分明,你立功有奖,但违反军纪肯定也有惩罚。”
纪恂听完简直死而复生,生又重死,一脸生无可恋,“司晨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司晨无辜,“现在说完了。你淡定。”
纪恂怎么可能淡定得了,他问:“对了,朱河呢?”
“带你回来的那个哨兵对吧?被首长喊去问话了,别急,马上就是你。”
纪恂:“……”
纪恂:“不行不行,我头晕,我要再睡一下。”
逃避虽可耻但有用。
司晨知道他不想面对,也不想拆穿,起身去倒了水来,想问纪恂要不要喝点水,却看到他已经沉沉睡着了。
纪恂的精神力消耗虽然多,但恢复得很快。
只是需要多休息。
司晨出去的时候,听见那位据说军衔很大的首长正在骂人,边上一个个,包括他们这边的营长也跟鹌鹑一样低着头不敢说话。
看到司晨出来,首长才收了些,问:“纪恂怎么样?”
“说是还有点晕,现在睡着了。”
“让他多休息,我晚上再过来。”首长说完,又说:“派两个高级向导过来看看他情况。”
司晨本来想说精神疏导好像没什么用,但暂时没胆量反驳首长的命令,反正没坏处,就应了下来。
纪恂睡梦中再次回到了跟螳螂虫族的一对一大战。
但这次,站在底下的哨兵成了傅书行。
他在上面危险重重,傅书行在底下说风凉话。
他气急败坏,“傅书行,你不会帮把手吗!就光看着!”
“帮?”傅书行说:“为什么要帮,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高级向导,不需要任何人帮忙?”
纪恂气昏了头,“我什么时候说过?!”
傅书行:“如果不是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逞匹夫之勇?明明只是一个低级向导,却不认命,还把我是S级哨兵看不起你的话挂在嘴边。是,我S级,难道还不能看不起你一个B-级的向导?”
纪恂脸色苍白,想说不,他不是故意的。
可百口莫辩。
骑在螳螂虫族身上忽上忽下,头重脚轻,纪恂想要吐又想哭,距离那么远,他却能清楚看到傅书行眼里的冷漠和讥诮嘲讽。他告诉自己不在意,别去在意,可是……
纪恂崩溃的哭醒。
司晨立刻跑进帐篷内,看到纪恂大汗淋漓的坐着,脸色看上去比之前还要虚弱很多。
司晨忙扶住他问:“恂恂,恂恂你没事吧?”
我……
我没事吗?
纪恂呼吸急促,四下看,没看到傅书行,也没有那嘲讽冷漠的眼神。
纪恂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凉,靠到司晨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司晨帮纪恂擦眼泪,反复说:“没事了没事了,恂恂,我在这,你已经安全了,什么事都没有,别怕。”
纪恂终于在他的安慰下大哭起来,抱住司晨,“我不怕的,我不是在怕。”
“好好好,你不怕。”司晨附和,回抱纪恂,不断轻拍他的背,“你这么勇敢,这么厉害,怎么会怕?简直强无敌!”
陈培跑进帐篷看到这一幕,心里很感慨惆怅,看把小孩吓的。
等首长晚上来,纪恂看上去情况已经好了不少。
纪恂不认识那个首长,但首长看见他没事,明显松了一大口气,一句话都没说,先转身出去打了个一通通讯,好像在向谁报告说没事。
纪恂猜是跟军校那边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