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又是支援抢救,又是本科室手术,大家忙到晚上八点多才下班。
下班的时候,杨平得到消息,高中生的母亲在创伤icu去出现脑疝,经过一番抢救,又拉到手术室开颅,才算暂时保住命。
跳楼高中生的故事也在医院实习生中流传开来。
据说,这个高中女生原本学习成绩是全年级前三的存在,最近一学期成绩下降,但是仍维持前十。
父母对女儿成绩的下降非常不满,因为他们锁定的目标是清华北大。
这时邻居说看到周末回家时,她女儿和一个男生走得很近,肩膀挨着肩膀,很是亲密。
这对中年夫妻听信邻居的小报告,怀疑女儿陷入早恋,才导致成绩下降,然后围绕这个判断施展各种手段。
比如秘密跟踪、偷看日记、解锁手机,经过收集情报,这对夫妻断定女儿陷入早恋。
高中女生正好请假回家拿东西,父母逮住这个机会,与女儿开始一场谈话,晚上谈完还没达到目的,第二天早上接着谈,谈着谈着双方吵起来。
女生坚持说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她与男生只是普通同学关系,母亲不相信。
女生一着急就说,她已经长大,不需要父母管,她有她自己的人生,就算恋爱,也不管他们的事。
母亲看着女儿这样,非常伤心,于是大哭起来,数落女儿不懂事,他们两夫妻为了女儿做出了巨大牺牲,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给她上最好的学校,要什么给什么,甚至为了她,没有生第二胎,想不到女儿这般不争气,做出这种令人失望的事情。
反正一时激动,还说了很绝很伤人心的话。
女生受到刺激,咆哮着,恋爱怎么了,就是恋爱了,他们管不着。
父亲见状,冲上去就给女儿一个耳光:“现在就管不住你,以后还不上天。”
女孩停止了咆哮,目光呆滞地看着父母,缓缓地说:吃什么早餐,穿什么衣服,甚至怎么说话,什么时候可以笑,都要听母亲的,与同学走得近一点,还要被监视,这样活着没有任何意思,于是奔向阳台纵身一跃。
其实,这个高中生一直被抑郁症困扰,她的父母不知道而已。
很多抑郁症患者表面上非常开朗,有说有笑。
高中生也根本没有早恋,那个与她走得很近的男孩,也曾经是抑郁症患者,正在用过来人的身份鼓励女生,让她加油,走出阴霾,阳光地奔向高考。
这对父母号称最疼爱自己的女儿,却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的心理世界。
这个家庭,原本是个美满的故事,却演变成人间悲剧。
杨平、宋子墨和徐志良去创伤icu探望高中生,他的父亲靠在家属区的椅子上,仰着头,盯着天花板看。
如果他知道这一巴掌这样的结果,他宁愿剁掉自己的手,也不会伸出那一巴掌。
高中生还处于昏迷状态,血压维持在95/60mmhg,生命体征平稳。
输血仍然在继续,骨盆区域的引流管术后引出44毫升血,引流管通畅,说明骨盆区域止血非常好。
左侧大腿的人工血管也通畅,足背动脉搏动良好,撕脱区域的皮肤被修剪成皮片,回植在撕脱区域,vsd负压引流也密闭通畅。
白主任的那个骨盆骨折的病人,杨平本来打算也去看看,但是看到白主任也在,而且被一群人围着,正在高谈阔论。
杨平只是在门口瞄了一眼监护数据,这病人十分稳定,也就不再打扰他们。
从创伤icu出来,杨平接到黄佳才的电话,黄佳才送来一个好消息:脊柱外固定架的临床试验审批顺利通过。
这个好消息成了大家的兴奋剂,宋子墨和徐志良摩拳擦掌,准备开始将脊柱外固定架应用于人体。
而且第一个目标病人,一个六岁的小孩,他的父母已经来过几次电话询问,什么时候可以过来手术。
脊柱外固定架,将拉开脊柱侧弯矫形的新篇章——
强生中国区总部,汉斯先生办公桌上摆着一份资料。
这份厚厚的资料,便是锐行公司准备进入临床试验的脊柱外固定架的相关资料。
这个新器械的临床实验将同时在协和、魔六、南都附一、三博医院开展,后续还有一批中国一流医院跟上。
以前,从未有骨科新器械的临床实验如此大规模展开。
而且中国骨科器械企业鲜有新器械退出,即使有,也是在仿制品基础上的小修小改。
汉斯先生仔细研读这份资料,敏锐地认识到,它将揭开脊柱侧弯治疗的新篇章。
单一的器械对市场份额的影响非常小,但这预示着一家中国企业将具备原创的能力,这种原创能力将形成核心竞争力,未来将挑战骨科器械霸主地位,
这是汉斯绝对不能容许的,也是诸如强生之类的任何一家巨头无法接受的。
骨科器械金字塔的顶端几家公司,已经趋于稳定,任何往上爬的后进者,将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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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大的企业忧患意识越强,总想将对手扼杀在摇篮里,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商场上的血雨腥风。
汉斯拿起电话,亲自与捷迈的中国区施经理通话,他们是时候坐下来谈一谈。
汉斯先生全名:汉斯道格拉斯,他原本是中国人,只不过改了一个美国名字,连自己原有的姓氏也去掉。
汉斯道格拉斯从帝都大学毕业后到美国留学,然后在美国定居,拿绿卡入籍非常顺利,这次被强生总部派往中国担任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