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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曹干对辰叙这一带的山川地势是真不熟悉,也希望实地走一趟,再去见思州杨氏更有底气。
同时渝州与思州同处黔江的上游与下游,但除了私盐贩子往来外,官方并没有接触,曹干也不觉得凭借渝州刺史府一封谍文,就能敲开思州杨氏的大门,即便叙州不出兵,拉上叙州的人过去,也能增添说话的筹码。
思州与辰州、叙州相邻,同时名义上还归附于大楚,是大楚的羁縻州,每年都还象征性的送些贡品到金陵,再求些赏赐回来。
“这个是当然,曹大人过来,我们总是要尽可能提供便利,”
韩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情况就会突转直下,叙州兵力太有限,不能兼顾多个方向,但尽可能调派少量的向导、斥候协助曹干他们,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便一口应承下来。
再说对与长乡侯王邕的合作,这边多多少少要表示出一些诚意出来。
韩谦又说道,
“此时金陵那边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几时战事能息,荆襄及江南西道急需川盐进来。川盐用船运走长江或许最为便捷,但辰叙靖邵等腹地的用盐,即便走思州,也有利可图。曹大人见到杨刺史,可说所有运抵老龙峡的川盐,叙州都可以以每石两千钱收购。”
巴南凿井取卤煮盐,是为井盐,每石盐耗资不过二三百钱,经黔江南下,经武陵山南麓小道人背马运,即便再艰难,每石盐运费耗用五六百钱也就顶天了,韩谦承诺到龙牙城以每石两千钱收购,意味着每有一石川盐经思州运抵叙州,渝州与思州便能分得一千二三百钱的巨利。
倘若渝州少取一些盐利,每年有五六万石的川盐经思州输入叙州,便是七八万缗钱的暴利,仅此一项,大概便能叫思州杨氏砰然心动的吧?
虽然潭朗岳诸州,每年所能征收的田赋丁税加起来有数十万缗钱之多,但那是拥田十万顷、丁户十万的大州,思州丁户不足一万,土地贫脊,即便再苛刻盘剥,每年租赋税役加起来能有两三万缗钱就顶天了,还要应付各种各样的花销,乃是穷乡僻壤。
中原王朝很多时候,都不愿意将这些州县直接纳入治下。
说白了就是在这些穷山恶水的地方,统治成本太高了,粮赋收入又低。
非但不能指望这些州县能有粮赋输入京中,反过来还要倒贴大量的钱粮维持衙府的运转。
一旦遇到地方上滋生乱事,朝廷还需要派兵征讨,便会令本就捉襟见肘的中央财政更加雪上加霜,破洞连连。
如此一来,维持名义上的统治,实际上由这些州县各管各的,也就成为历朝统治者迫于现实的务实选择。
当然这么多的川盐输入叙州,韩谦要怎么处置,曹干则不关心了,心里想韩谦与其父韩道勋父子相继的兼领叙州刺史,叙州一切皆是韩谦说了算,他总归有办法从这些川盐身上收刮到更多的暴利。
“郡主与潭王殿下的婚事,便要请韩大人多多操心了。”曹干说道。
“郡主的送亲人马及仪仗应该也到硖州了吧,这些事情在三个月的国丧期过去,自应由蜀主选派的送婚使赶到岳阳张罗一切。韩谦将郡主送到岳阳,迎亲使的责任已毕,此时就想着专门服丧守墓,实在没有心思去理会世事。”韩谦推辞说道,表明他此时不会掺合到岳阳去的态度。
尼玛,何辄叙州什么事都不用干?曹干腹诽道,但三角眯眯眼却似满含笑意,说道:“郡主初嫁入楚地,难免人生地不熟,再加上在蜀宫打小娇生惯养,难免会有些小性子,即便我家国主会遣几名老练的麽麽伺候身边,但短时间内恐怕难与大楚王臣相处融洽,这时候便要韩大人代为通融了。”
“这个好说,毕竟是韩某将郡主迎入大楚的,也不可能真就坐看郡主被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欺负,请曹大人及侯爷那边放心。”韩谦说道,接下来就站起来示意送客,他要继续留在山间守其时,更多细节性的洽谈则都交给冯缭、田城他们负责跟曹干接触。
田城、高绍、冯缭陪同曹干及曹哲、蒋涟等人先下去,赵庭儿有孕在身,怕夜里山陡路滑容易摔跤,也先回龙牙城去。
除了林宗靖率领一队扈卫外,此时就奚荏陪伴在韩谦的身边伺候他的起居,更主要是帮着整理书稿。
韩谦站在山间,看红灿灿的晚霞铺满西山之巅,这时候看到郭奴儿登山来,将一封拆过封的密信递过来:“姜大人刚刚收到密谍从梁国新传回来的密信,着我拿来给大人一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