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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阔手握佩刀,大步往廊下走去,要冲进大堂,却被廊前的数名侍卫横刀拦住。
这时候大堂的门扉未闭,赵阔的眼瞳阴沉的盯住大烛高烧的大堂里。
韩道铭、韩道昌二人站在信昌侯李普的下首,看到赵阔要闯进来,沉声喝道:“赵阔,你要干什么?”
赵阔将佩刀推到身后,说道:“要不是大人奉诏去见温暮桥,我们没那么容易闯过东华门水关,请大老爷、二老爷三思而行。”
“你想说什么?”韩道铭脸色阴沉下来。
赵阔继续说道:“王文谦与信王可以颁布檄文,邀天下人共向安宁宫那妖婆讨罪伐逆,信昌侯李侯爷与世妃可以颁布檄文,邀天下人向安宁宫那妖婆讨罪伐逆,但大老爷、二老爷,你们要是参与这事,少主决定不会饶了你们!”
“混蛋,这等大事,轮得到你这个奴才胡说八道?”韩道铭见赵阔敢拿韩谦来威胁他们,气得额头青筋直跳,吩咐守在外面庭院里的韩族家兵,喝道,“快将这放肆的奴才轰出去,真是丢我们韩家的人!”
“不用劳烦你们!”赵阔眼睛盯住韩钧身边的几个家兵,不怒自威,叫这几个人不敢真上前揪住他将他拖出去。
“我们也是无奈,请赵爷理解。”几个家兵抱歉的说道,伸手请他自己走出去。
“请恕赵阔不能伺候老太爷跟前,”赵阔朝韩文焕拱拱手,又朝赵无忌说道,“赵无忌,你率奚氏少年随我走!”
“檄文?”韩老山的思绪还在停留在赵阔对堂内之人的斥责上,仿佛被雷击一般,震立当场。
他这时候也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情了。
信昌侯他们要做的,实际上就是不管陛下是不是被迫接受现实,是不是决定传位太子,他们都会代表三皇子潭王传檄天下,向天下宣告安宁宫及太子叛逆谋反、囚禁、加害陛下之事,切断掉最后一线与安宁宫及太子进行斡旋、妥协的可能!
这也相当于斩断韩道勋最后一线生机。
只是这时候赵阔拉着赵无忌要去哪里?
冯缭眼神阴沉的看了赵阔好一会儿,最后还是跟姜获说道:“姜老大人,没有你手里的那枚缙云戒,无忌他们潜入城里无法联络影雀。”
姜获轻叹一口气,将手里一枚铁戒指摘下来递给赵无忌,又附耳将几个关键人名说给他听。
韩钧、韩端这时候明白过来,赵阔与赵无忌要带着人潜入金陵城,伺机营救三叔,他们可以将赵阔他们轰出去,不让这两人在这里放肆,却也不能阻拦这两人带着人潜进城去。
再说赵阔放肆的话虽然令他们愤怒,但也勾起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惧,心里自我安慰道,要是赵阔、赵无忌真能将三叔救出城来,对韩谦也是有交待。
赵阔、赵无忌带着人离去,冯缭也只能扶韩文焕先退下去。
到这一步,接下来他能再做的事情已经很有限了,赵阔、赵无忌他们离开后,也不会有多少人会听他指手划脚,他只能看着最惨烈一幕徐徐拉开序幕。
有时候局势看上去总有一线生机,值得去搏一把,但转眼看生机又被一群人活生生的葬送掉。
韩谦是否早就看透这些事、这些人,才一开始就照最坏的情形打算?
只是韩道勋总是不甘心吧?
冯家致祸,冯缭心里一直都有怨恨,巴不得杨家父子兄弟自相残杀,而此刻眼看着乱局将成,他心里却又没有半点的爽快。
冯缭看了一眼暗沉的星空,也不知道这暗沉如墨的夜还要过多久才能揭去。
韩钧、韩端两人犹豫着,不知道是不是也要先退下去,将走未走时,就见有一名侍卫从公厅大堂里走过来,说道:“娘娘、侯爷请二位公子进大堂议事。”
冯缭回头看了韩钧、韩端两人一眼,心里只是一笑,看向韩文焕低声说道:“信昌侯以为将大老爷、二老爷都拉上他们的战船,跟他们站到一起,能有什么用?”
“我老了,谁会听我这个行将朽木之人的话?”韩文焕囔囔自语似的低声说道,颤巍巍的往外走去。
冯缭回头看到大堂之内韩道铭那张枯瘦之脸,被烛灯照得格外|阴翳,眼角微微一跳,也终不再多说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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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钧、韩端被世妃、信昌侯李普留下来议事,这叫他们被折磨了大半天、痛苦得直想呻吟的心脏,如同注入一剂强心针,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待庭院里闲杂人等都清空后,信昌侯李普朝隔壁侧厢房里喊道:“殷知事,请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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