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派的话提醒了柔嘉。
不舍得在楚玄信身上动手脚,但她可以给诊脉的太医找点不自在啊。
思路一打开,柔嘉眼睛亮了又亮,意念一动,进入实验室,细细挑选着自己需要的药剂材料。
派派看着手脚麻利的柔嘉,自顾自地在屋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悄悄点评道:“唔,上头的女人。”
看了一会儿,实在无聊,打了个哈气,美滋滋地睡了过去。
柔嘉走后,楚玄信也并未在院子里停留,他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他留下阿正阿常守家,吩咐他们监视着王府中的动静,保护好王妃的安全。而后施展轻功,几个起落间,便出了王府,往南去了。
朱雀大街的一处热闹喧嚣的茶楼中。
阁楼里却意外的雅致安静。
楚玄信在席案前席地而坐,徐徐倒了两杯烹好的茶水。
屋里进来一个约莫三十出头左右的儒雅男子,对楚玄信行了个拱手礼:“宗主。”
楚玄信点点头:“青川,坐下说吧。”
青川与楚玄信相对而坐,有条不紊地汇报道:“宗主,您交代的事情属下都已办妥了。”
“户部尚书下令强征良田,屠戮农户一千三百余口的事情,证据已经全部掌握确凿。”青川说着,面露些许不忍,似乎在为那无辜逝去的百姓感到冤屈不公。
楚玄信点了一下头,道:“去安排一下,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要断了他所有的后路。记得尾巴处理得干净一点,不要让人查出痕迹来。”
青川拱手称是,应道:“宗主放心,一旦爆出来,户部尚书再无翻身之地,做下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按律当株连九族。”
楚玄信说道:“青川先生心怀天下百姓,劳心劳力,本王是十分敬佩的。”
青川放下双手,脸色稍微柔和了一些:
“王爷,您说这些话就见外了。五年前,王爷救下我的命,并且让我建立这天枢宗,这几年来,天枢宗现在已经是天下闻名的大门派了。”
“青川原本只是丧家之犬志大才疏之人,得遇王爷,才有了施展拳脚的机会,能为王爷做事,从来是心甘情愿的。属下觉得做这一切并不辛苦。”
楚玄信也坦然道:
“此番能扼住户部尚书的喉咙,就等于是断了太子的一条臂膀,太子式微,也是该鼓动三皇子行动起来了。”
“我蛰伏这几年,确实步了很大一步棋,往后还要劳先生助我一臂之力。”
“我答应先生的事情,一定会先行做到。”
青川冲他作了一揖:“但凭宗主吩咐,属下在所不辞。”
“比起复仇的心思,我也实在是不愿意见到这大顺天下,落入那贼妇人之手。”
青川之父原本是楚玄信的开蒙恩师,亦是前朝丞相,在南诏送公主前来和亲时,极力反对,字字珠玑:
“南诏毒蛊盛行,皇室尤为奸猾恶毒,在我大顺犯下罪行劣迹斑斑,纵然一国公主亦不是良善之辈,万万留不得。”
一番话说得先皇十分犹豫。
但南诏公主也是个狠人,她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在东宫门外跪了三天,终于换来了当时还是太子的天德皇帝心软。
先皇便力排众议,将南诏公主赐给了太子做侧妃,也就是如今的高淑妃。
但青川的父亲一点也没看错,天德皇帝继位后,便由着高淑妃设计文字狱,从几首莫须有的诗句中,定下了青川父亲大不敬之罪。
文字狱牵扯了许多朝廷官员,尤其是前朝重臣,天德皇帝手段狠辣,株连众多,借机将整个朝堂做了一次大清洗,统统换成了他自己的心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