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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惮身如磐石,手握陌刀挥斩而下,凛冽的刀光破开战马的头颅,鲜血迸射而出。战马来不及发生一声悲鸣,已然死去,但庞大的躯体在惯性的带动下往前冲撞栽倒。
两名悍卒持盾冲上去死死抵住往前冲出三四尺正要栽倒的战马前胸,硬生生将死去的战马推向侧面倒下,以免扰动他们近在咫尺的阵脚。马背上的那名虏将身上都被射中七八支利箭,鲜血都已将其袍甲染红,但还在疯狂持枪捅刺,悍勇无比,直至两支长矛从侧面刺入其腋下,才发出不甘的嚎叫,驻枪而立,临死犹不肯倒下。
头顶是如蝗箭雨在飞,箭矢带起来的啸响,看似没有战场上的呐喊、嚎叫、兵器交击来得那么尖锐、响亮,感觉上却异常的清晰,就像暮秋已带有几许寒意的风刮过。
渡河抢滩作战最忌遭到半渡而击,但又难以避免。
抢滩作战的将卒需要先将一块块栈板铺到预先纵火烧去芦苇的淤滩上,形成数条狭窄、且不稳定的栈道,然后再通过这些栈道陆续进入相对开阔、干燥的滩头结阵,这需要一定时间。这也注定在敌军反应过来之前,不可能有太多的兵????????????????马进入北岸。
闻讯而来的拦截敌军,趁着登岸兵马立足未稳,就干脆果断的发动凌厉进攻,登岸兵马稍有不慎,也很容易打溃掉。
这不仅会令前期登岸的将卒死伤惨重,更令后续的人马失去登岸的空间,从而导致登岸抢滩作战遭受重挫。
这时候就需要最先登岸的精锐兵马,扛住所有的压力,不仅不能后退半步,还要尽可能往外侧突杀,为后续人马登岸结阵争取更多的时间与空间。
最先登岸的数百人马皆是选锋军重甲步卒,之前也进行过多次抢滩作战演练,虽说开始只能借助少量精铁盾车,却也如磐石一般顶住敌军仓促间集结起来的上千步骑凌厉的冲击;后续甲卒登岸后更顾不上结阵出击,一部分人马陆续补充到正面的阵列之中,避免被更多从四面八方赶来增援的敌军撕开缺口,后续登岸更多的人马,则是从两翼组成新的进攻锋线,直接顶着如蝗箭雨往外侧突击冲杀。
登岸之初,需要尽可能快、尽可能多的让防御强的重甲步卒登岸结阵,自然没有多少精锐弓手随行;又由于选择登岸的地点,北岸淤滩纵深较大,战船近岸也无法给予有力的支援,因此在弓弩对射上,选锋军会吃很大的亏。
不过,前期登岸将卒皆披重甲,绝大部分中箭者都是小臂、胫足等部位受创,没有几人被射中要害,短时间内还能坚持作战,战斗力不会被严重削弱——
当然了,淮川城两翼的淮河岸线长逾五六十里,提前纵火烧毁的芦苇荡也不仅是一两处,敌军也无法预知选锋军准确的登岸点,仓促间只来得及集结轻甲骑及马步兵前来拦截,无法携带床弩、投石弩车等移动不便的笨重战械,这限制了他们的攻击力。
在铁与血直接以命相搏的阵战中,敌军无法从选锋军重甲步卒手里讨到半点便宜,更不要说撕开选锋军数百重甲步卒组成的坚密阵列,挫败这一次的抢滩作战了。
到日上三竿时,看到京襄差不多有两千甲卒成功在长滩寨前成功登岸,阵列越发坚密,甚至都已经将十数架床弩、投石弩车拖上岸,而他们床弩、投石弩车都还没能拉过来,亲自现身长滩寨督战的岳海楼下令放弃已经没多大意义拦截作战,等待更多的兵马增援
过来,于长滩寨两侧布下阵列。
背后有京襄工造支撑的选锋军、靖胜军,不仅兵卒披甲率极高,还装备着比他们更多、更为精良的轻重型战械。
淮川城除了南临淮水,距离汝河较近外,北面还有几条较宽的溪河交渠而过——在长滩寨北侧不远的涌金河,就是一条西接汝水,从淮川城北侧流淌而过,东接颍水的半人工运河。
岳海楼难以想象他们要是主动放弃长滩寨等据点,叫京襄水军清除碍障,铁甲战船得以直接杀入涌金河中,他们还有什么手段限制选锋军、靖胜军沿涌金河往淮川城方向展开。
因此,他们绝不能轻易撤入淮川城。
要不然,最大的可能就是他们在淮川城被选锋军、靖胜军精锐兵马团团围困住,而援军却难以靠近增援。
他们倘若不想轻易放弃淮川,唯一可行的就是在选锋军、靖胜军大规模登岸的正面战场,组织更多的精锐兵马进行坚决的狙击。
现在稍稍拉开距离,虽说会叫更多的选锋军、靖胜军精锐进入北岸,但同样也为正从焦陂赶来增援的数千赤扈精锐骑兵,从侧翼????????????????发动大规模的突击,腾出空间来。
在陈子箫、刘师望、韩圭等人的劝阻下,徐怀只能留在南岸督战,由史琥、陈缙二将前往北岸指挥前线作战。
徐怀站上临时搭建的望楼上,将相距仅七八里的北岸战场尽收眼底,敌军步骑还在不断从更北面的防寨源源不断的南下,往涌金河南侧的长滩寨附近集结过来,会战的意图昭然若揭。
军情参谋司对此情形也早就拟定详细的作战方案,除了将更多的精铁盾车等战械,随同靖胜军第一镇将卒,源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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