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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陪都,又据汉水之险,战略地位要更为重要,也一直以来都是京西南路监司所在,但境内除了占据南阳盆地南部外,其他地方多山陵起伏,耕地情况比淮源好不了多少,赤扈人南侵之前整个襄阳府辖域的民户仅有三十万口。
单以南阳府的人与地,楚山众人做梦都想着将南阳划入楚山治下。
然而奈何一直以来阻力太大。
在郑怀忠、郑聪父子率神武军前往淮南之后,楚山最终争取到手的,也仅仅是有权在南阳府境内征购粮秣。
不过,在史轸的坚持下,将这一项工作做到极致。
为了绕开以大地主为主的市商,直接将触手延伸到各个村寨,从自耕农及中小地主手里收购粮食,在史轸的支持下,铸锋堂以泌阳城南货栈为核心,在南阳各水陆交通要津之地,建造上百座粮栈。
当然,这些粮栈都是小规模的,可能就是紧挨着渡口、驿站或村头建造一两栋小型仓房,日常也仅安排两三人驻守,负责走村窜寨联络民户,协助骡马队装卸、运输粮食,保证了在过去一年多时间里,总计约二十万石粮食,以低廉的价格输往楚山。
徐怀传往舞阳的军令,是要求行辕调动千余步骑,确保舞阳到华陵河口的运道安全。
实际上舞阳到华陵河口有两个关键节点:
舞阳等地到方城东|社店货栈,是全程陆路,需要用骡马队运输粮秣军械;从东|社店货栈到泌阳城南货栈,可用中小型帆船运输粮秣军械,从泌阳城南货栈一直到华陵河口,乃至从华陵河、长林河,都可以通过中型帆船将粮秣军械运抵最前线。
运道除了东|社店货栈及泌阳城南货栈两个关键节点之外,沿途只要设立警戒哨所,千余步骑就足够用了。
然而史轸在舞阳与留守舞阳的徐武江、徐武碛、范雍、潘成虎等人商议,最终没有得到徐怀许可,就直接调整过后的方案,除了东|社店、泌阳城两个关键节点外,徐武江、唐盘在进驻泌阳城南货栈后,还要直接派出一批批人手,进驻沿唐河往南延伸到襄城县北部的四处粮食收购站,到位后就直接以楚山行营的名义向外围征用土地,招募役工,建造物资中转营寨,确保南阳府境内从南到北每隔四到六十里的距离,就有一座大型的物资及人马中转站,后续将分别调派一营精锐及相应的辎兵及骡马队进入其中。
除此之外,还将往分布于南阳府各地上百处粮栈,分派一名乡吏带领六到十名不等的守兵或辎兵进驻。
九月底南阳府各地粮食都纷纷收割进仓,这么做名义上是为了加强在南阳府境内的粮食征购,最大限度的支撑对洞荆贼军的进剿,尽可能避免从粮食压力依旧极大的汝蔡两州抽调粮食,但实际上却则要对南阳府形成事实上的军事控制。
在史轸看来,这次南阳府是势在必得,甚至还不仅仅局限于此。
所以,史轸仓促间也来不及遣人去找徐怀请示,他与徐武碛、徐武江、范雍、潘成虎等人商议过后,又说服二位夫人,最终直接更改了徐怀的军令。
因为这一更改,所涉及到的各方面影响极为深刻,史轸也无法顾及路途颠簸、劳累,只能亲自踏上行程,赶往华陵与徐怀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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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徐怀刚刚抵达华陵县,与朱芝见上面,还不清楚调令更改之事。
他站在华陵城头,眺望暮色下有些荒凉的四野,朱芝站在他身旁说道:
“……三月初荆南制置司将兵马集结于潭州,大举进攻贼军于西洞庭沿岸的老巢,迫使盘踞四湖地区的贼军纷纷南下增援,荆复等地压力骤减,趁机收复不少失地,但进入汛季之后,洞庭湖沿岸水势大涨,几次水战不利,伤亡颇重,不得不收缩战线,令贼军气势再度嚣张起来……”
去年六月洞荆贼军躁动,大肆攻伐荆江北岸地区,沔阳等县一度陷落,华陵县勉强守住,但原知县管翔运等官员不幸殉职——随着荆北兵马回援,陆续收复沔阳等失陷城池,需要一批官员填弥空缺。
当时朱沆希望朱芝能得到真正的历练,就替他选了华陵县令的缺,却差点被荣乐郡主抓破脸皮。
朱芝到华陵县任职之后,当时荆北都部署司在南面的荆州治江陵城驻以重兵,他加紧操练乡兵,整顿防务,恢复农耕,却也做得有声有色。
不过,今年入汛之后,随着荆南兵马在荆江以南进行战略性收缩,贼军声势再次大涨,荆北兵马在江陵等地野战也多次失利,华陵县再次被贼军频频侵入。
朱芝还想着等汛季过去,大水消退,荆南兵马会再次加大进剿的力度,但奈何一直到建继帝驾崩,都不见荆江南岸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