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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
翻江龙蒋昂怒吼狂叫着站在船头挣扎,双手千钧巨力抓住遮覆过来的渔网,“呲啦”一声,便从中撒裂来。
这时候两名楚山精锐手持刀盾从侧面杀来,刀光凌厉劈落。
蒋昂此时已无兵刃在手,侧身抬手格挡,借着牛皮护臂的缓冲,双手快如闪电翻转过来,抓住刀脊,就将两把直脊刀夺下。
蒋昂待要从渔网束缚中闯出来大开杀戒,却觉脑后劲风袭来,瞬时间只来得及将头颅硬生生偏过数寸,耳廓都叫劲风刮得生疼,下一刻左肩叫铁锏劈中。
蒋昂所穿铠甲,虎头护肩乃是精铁锻打而成,还内衬一层熟牛皮。
然而这一刻肩甲连同内衬,却像薄木片一般被铁锏棱锋破开。
坚硬似精铁锻造般的肩骨,似被这一重击劈断。
蒋昂看着身前两名楚山精锐再次扑杀过来,想要抵挡,但浑身筋肉痛得直抽抽,手脚僵滞,叫两面铁盾一左一右狠狠的拍打在头脸上,脑壳被打得嗡嗡作响,一阵阵晕眩,几乎站不住脚。
“留他活口!”听得有人提醒,从两名刀盾手之后攒刺过来的那杆长矛,及时从蒋昂腰腋处偏错开,没有给蒋昂来个穿膛破腹。
蒋昂晃悠悠侧过身来,眼神有些模糊,只见一个铁塔般的黑脸大汉,有如怒目金刚一般持锏站在他的身后。
蒋昂愤懑吼叫道:“你这狗|日的背后偷袭,胜之不武!”
“不武你娘!饶你一条狗命,还恁多废话!”牛二伸手抓住蒋昂的肩头,又一脚踹在他的小腿皮子,强令其跪倒在船头。
“日你娘!爷爷跪天跪地,你有种与我单打独斗!”蒋昂不顾左肩剧痛,挣扎着要站起来。
左右将卒拿着绳索过来,却是将他五花大绑,牢牢的捆扎起来,然后像条死狗一样,扔进船舱里关押起来。
这时候天光已经大亮,苍白无力的朝阳透过清晨的薄雾照耀大地,河巷两侧的滩涂地,枯萎的芦苇上积满白霜。
许凌站在船头,眺望雾霭下被寒风吹皱的潋滟碧波。
“浔渎、梅渡两寨的贼军已经出动,大小数百艘舟船正往我们南面的盘龙湖河口拥来……”一艘赤马舟有如脱舷之箭,排桨激起细碎浪花,往许凌所在的座船前驶来,一名小校站在船头扬声禀报道。
“所有战船,即刻停止在盘龙湖域追击散溃败船,全力封锁浔渎湖过来的河巷、汊道!”许凌下令道。
楚山资源非常的紧缺,需要在信阳、罗山以及召陵等地都要保留水军编制,防止敌船进入汝水及淮河上游水道袭扰,自然不可能在南蔡编练多大规模的水军;在南蔡所造的战船也是够用就好。
单纯以楚山在南蔡的水军,不管新造的战船有多坚固,即便还装备床弩等战械,但在绝对数量上存在严重差距,兼之将卒水性及操控舟船都还存在不足,是难以与贼军在盘龙湖上正面抗衡的。
一早所拟定的策略,也没有想过要在盘龙湖或浔渎湖上,与贼军主力决战,而是集中力量,先从陆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陷盘龙寨,迫使盘龙寨贼军仓皇逃入盘龙湖中。
攻陷盘龙寨及迫使贼军出逃的时机也极为重要。
夜色不仅是突袭兵马进行埋伏的最好掩护,同时还会加剧从盘龙寨仓皇出逃的贼军的混乱,还能令南侧梅渡、浔渎两寨的贼军首鼠两端,不敢轻易妄动。
许凌率领南蔡水军,借着夜色的掩护,先行潜入伏击水域,最终赶在浔渎、梅渡两寨贼军增援过来之前,在混乱中进一步重创仓皇逃入盘龙湖中的盘龙寨贼军,以保证此仗能收获最丰厚的战果,不叫贼军有机会从水路逃走。
盘龙湖通往渎津湖、天然形成的河巷、湾汊有七八条之多,不管河巷、湾汊水域有多宽,实际上水深却都极为有限,淤积太多从上游携带下来的泥沙,天然形成的河巷、湾汊也是曲折蜿蜒。
虽说贼军战船多从小渔船、乌篷船改造而来,平时从这些河巷、汊湾通过无碍,但此时许凌下令封锁,却也非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