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他在寨子里也是能呼风唤雨的,如今却被按在床上嚎成一只待宰的猪,越混越回去了。
陆浔手快,没让他受太久的罪。
身上束缚被除去时,周昫已经痛得麻木了,汗湿了一身衣裳,仿佛又挨了一顿痛打一样,瘫在床上连眼皮都不想抬,心里却叫嚣得厉害。
陆浔你丫的手黑心狠以后找不着媳妇!有种给本殿下等着!!!
一旁收拾残局的陆浔突然很想打喷嚏,回头望了望周昫,便见他闷声扭头,只给他留了一个后脑勺。
他方才没在骂我吧?
陆浔眨眨眼睛,把扯得乱七八糟的床褥收拾好。
周昫身后的伤刚被揉开,面团一样发酵出来,又滚又烫,肿得像个球。
这会儿也不好用镇痛的药,陆浔只绞了凉帕给他盖在身后,多少降降温。
外头有人敲门,是同福的声音,陆浔没让人进来,只把新做的粥点和药接过了手。
周昫拢着被子,闷着头不理他。
陆浔不知是该无语还是该好笑,他又不是犯错的那个,还好心过来看伤喂药,怎么如今看着反而是他把人欺负狠了。
还说怕他呢,这会儿不就敢和他耍性子闹脾气了。
陆浔把手上东西放好,将快挪到床缝去的人拖了出来,温声哄道:“闹半天了,吃点东西?”
没人回应,这回轮到陆浔碰冷脸了。
“知道你身上不好心里难过就没胃口,但昨晚到现在快一天了,一直这么饿着不难受?”
周昫本来不觉得什么的,混山头那会儿有时三天都吃不上东西,也没见他怎么着了,可如今让陆浔两句话一说,还真有些饿。
他手指微微动了动,咽了一下口水,却还是别着脸没有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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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三言两语就被哄好了,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掉价?那以后陆浔动起手来就更加无法无天了。
不行不行,要让陆浔知道,自己也不是好哄的!
陆浔看着那微微动了动的后脑勺,却等不到之后的反应,有点想伸手拍人,可一看周昫身后的惨状,难得压着脾气继续哄人。
“虽说只是白粥,却是熬了许久的,米油都熬了出来,香得很,你确定不试试?”
陆浔描述得诱人,周昫耳边听着瓷勺磕在碗沿的声音,鼻间就仿佛闻到了香味,他动摇了。
不行,忍住……
陆浔哄了这么一会儿,粥的温度也晾得差不多,再看周昫那一副恃伤而骄坚决不肯配合的欠揍模样,真觉得自己是给他脸了。
“听话,把粥和药喝了再睡好不好?”陆浔耐着心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肩。
“……”
“阿昫……”
“……”
“周昫!”
陆浔绷了声音,周昫几乎是同一时间弹了起来,飞速后退,眼一抬就见到陆浔黑了的脸。
“过来,把粥和药喝了。”陆浔收了温和的哄劝语气,直接给下了命令。
周昫拥着被团,心里狂跳,僵着没敢动。
陆浔转身撸了袖子:“我看你是想再挨一顿。”
周昫一看他满地寻找工具的架势,吓得声音都尖了:“不!别师父!我喝,我喝……”
陆浔压根没想揍人,只是吓一吓,果然见周昫匆匆忙忙爬出来端着碗喝得飞快,一点不用他费心。
啧,还是打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