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皇帝老儿,软得骨头都没了。”
出宫的时候,倪娅嗤笑道,兄妹俩心照不宣地露出轻蔑的笑,走到宫门口恰遇见了许澄宁。
许澄宁看到他们还很惊讶,眼睛都瞪圆了。
凡着哈哈笑:“小状元今日也入宫了,可要孤载你一程?”
许澄宁对这对兄妹只有恶感,硬气道:“王子王女如何出来了?可是想到彭家的灵堂去上柱香,磕两个头?”
倪娅眼睛微微眯起来,凡着却笑了:“那倒也不错,我们兄妹初来乍到,正好向彭家老爷子问问彭公子平时去哪儿游玩,我们也去玩玩。”
许澄宁现在是债多了不愁,嘴皮子不甘示弱:“好玩的地方多了,会安门出去,左拐走一百里,有一座虎山。你们西陵好蛇,我们大魏好虎,王子王女待我大魏人以蟒蛇,我大魏人也愿待王子王女以猛虎。送二位进山,待上一夜,不知可回报了你西陵的惊蛇之礼?”
凡着的笑收敛了一瞬,须臾重新浮现,变得阴恻恻的。他踱步走过来,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
“你胆子很大呀。”
“不,我怕死得很。”许澄宁对上他的眼,不卑不亢,“大魏先贤曾言,畏危则安,畏亡则存。还有一句话,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大魏人,都是先怕死,才变得勇敢,才无坚不摧。”
“逼急了我们,皇都内外,上到王孙公子,下到贩夫走卒,都会成为勇士。人在屋檐下,我劝二位收敛气焰,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凡着愣住了。
虽然不愿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他被说服了。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何况人乎?像昨天彩云间那样的事,还真不宜再惹了。
凡着目光停留在许澄宁脸上。
这小小的新科状元,娘们唧唧的,没想到居然比大魏的皇帝老儿还有骨气。
倪娅走过来,挂着漫不经心的笑,但眼底冰冷,想来是被她刚刚的话激怒了。
“哥哥,蝼蚁罢了,杀了了事。”
凡着转头看妹妹:“乖,不与他计较,我们走吧。”
两人一同上了御造的马车,任由宫里派的人驱车到目的地。结果马车一停,凡着掀开车帘一看,竟然还是大理寺!
“怎么回事?”凡着冷道,“宫里难道没告诉你们,送孤与王妹进驿馆?”
“告诉了。”负责护送的卫军头子道,“但寿王世子殿下说了,驿馆依王子所求,布置尚需时日,请王子王女且在大理寺多委屈几日,待布置好了,立马送二位过去住。”
凡着没有想到一时拿乔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顿时气结。
“不必了!送我们去驿馆便是,你们一边布置,我们一边住着。”
卫军头子用铜墙铁壁一样的身躯挡住了凡着的去路。
“寿王世子殿下说了,请二位暂住大理寺。礼部办公一向按部就班,宅屋没布置好,便不能盖章;不能盖章,就不能交上去;不能交上去,就不能盖住人的章;没有盖住人的章,驿馆就不能住人。请二位谅解。”
凡着被噎住了话,气得指了又指。
“孤不与你们计较,那些要求就免了!”
他又要走,又被卫军头子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