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中,他感觉她眼泪越聚越多。
挺可笑的。
他根本不知道她在哭什么。
自己被她害的一个人孤零零躺在医院里,看着她毫不留恋的远离,都忍着没掉一滴眼泪。
他才应该哭,早应该找个无人的地儿。把成长路上经历的一切,随眼泪消散的干干净净。
但一样没用,哭再多都没用。所以很多年前把眼泪流干后,基本便很少有这种代表情感流露的玩意,甚至讨厌别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
母亲哭他会烦躁,会勾起过往。父亲哭都在酒后,是个毫无理智的疯子……
徐璐的哭不同。
她会让他思考两人这段婚姻的所有过往,他会挫败。反思她哭的原因,是不是有哪没做到的地方。
他发自肺腑的想,她每天都可以笑着去生活。愿意帮她抗下力所能及的一切,愿意替她受一切非原则性上的委屈。
大男子主义也好,自以为是也罢。
他的婚姻观,恋爱观。决定了,他会挡在她前面。
手再度抬起,落在她单薄的背脊上。
双眼凝视着雪白的墙壁,看久了,若在旋转。
晚了吧,一切都晚了。
他再也不能像以前般,心软心动之时,言行跟随本心。他根本没退路退回到以前,哪怕退回到他住院的那会。
抽噎声渐渐止住。
刘晨阳扶正她肩膀:“算谁赢?”
他胳膊上的牙印近在眼前,徐璐唯唯诺诺低头,又看到他运动裤上的污渍:“我,我赢了。”
“赢就赢了吧!”
徐璐揉了揉眼睛:“我以为你不会下死手打我,看错你了。”
“没下死手。”
“还没下死手,我现在去医院查,肯定脑震荡。”
偷眼,看着他走路略微别扭的背影,徐璐拽了他一下。弯腰蹲下,将他裤脚卷了起来。入目,小腿之上青色痕迹明显。
有心道歉,说不出口:“你这有跌打药没?”
“啥都有,没事。”
“你把我揍急了,我才反击的……”
刘晨阳没跟她言辞相对,轻声打断:“时间不早,你该回去休息了。”
“你呢?”
“我住这。”
徐璐找不到留下的理由,却想留下。声音如蚊蝇:“医院里的时候,我说的都是气话。你旦凡肯主动张口陪我,要求我一起面对,一定不会是这样。”
“已经过去,还提起干嘛。我清楚,出那种事,你没办法面对我妈,面对我身边的人,乃至于没办法面对我。我也一样,不太好面对,因为你已经出过一次这种事。”
“我知道你清白,没办法要求所有人都认为你清白。咱们俩,就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