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么?不怕。
哪怕眼前有十几人涌上擂台,眼神汇聚在一起,若吃人。
也不怕。
总有信念是无法磨灭的,就如他一穷二白,生死无关之时。也不怕江海铭,不怕权势滔天的于秀凤。
他曾这么惨过,凭什么还要怕,有何可怕!
非但不怕,他还朝离他最近的人走去。抬手,拍了拍其面部:“赶紧打120,不然你爷爷真没命了。”
那人拳头握紧,直颤。
却至始至终,都不敢轻易挥出一拳。
其它人气势汹汹,只面对路过的刘晨阳。脚步,下意识的,往一侧挪开,腾出道路。
眼睁睁看着那个即便一瘸一拐,腰背依旧笔直的人,走出俱乐部。
而后才跑到庞明元身边,掐人中的掐人中,呼唤的呼唤。
刘晨阳清楚自己没事,也有点事。
扶着路旁灯杆,拿手机急躁叫车。
煎熬的三四分钟,漫长悠长。
等车来到,他挡住了想开走的滴滴,强行逼着对方打开车门。进而,再提不起任何劲儿,瘫在副驾。
比宿醉般的滋味更甚。
醉酒,他尚能保持着一分理智,沾床后再睡。车上,他也想保持理智,不可逆的在丧失。
似乎到了医院,似乎开车的司机吓的不知所措,似乎有人拿了他手机但没开机密码,似乎有人在讨论,救还是不救……
像做梦,梦游般拿起手机,对着司机收款码转了几万块钱。
真特么惨,不过想到庞明元更惨。手指确定断掉,下巴可能也裂开,便觉得赚了。
……
再醒来,已是五个小时以后。
刘晨阳幽幽盯着雪白的顶板,浑身无一处不僵硬。转了转眼睛,手腕上有针头在输液,浑身被脱的差不多,额头,眉骨,肘部,手上,到处是纱布。
不意外,他还记得眉骨被打的开花,手指因为接触对方头部,也伤了。一些肌肉薄弱处,一样有伤口。
窗外,夜很深。头顶,一点一滴的液体坠落,像是秒针转动。
门吱呀被推开,是过来换吊瓶的护士。
刘晨阳侧目看着她:“我手机呢?”
说着,慢慢坐了起来。
“哎哎哎!”
护士吓一跳,上前阻止已是晚了。
她满眼奇怪,边换瓶子边道:“不疼啊,还敢乱动……”
“你们下这么多止疼,肯定不疼。”
护士听的发懵,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人:“你家人呢?什么破手机,开机还需要密码。要不是司机交钱,医院都不敢收。”
“不是司机交钱,是我把钱转给了司机。”
“行行,赶紧通知你家人,住院手续还没办。怎么弄的,这么多伤……”
“摔了一跤。”
“我看像是从搅拌机里爬出来的。”
刘晨阳听的想笑,又笑不出:“把手机给我。”
“等着,给你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