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阳哪料她说哭就哭。
梨花带雨的,眼眶瞬间通红。嘤嘤压抑着的声音,听的他什么脾气都没了。
可能这几天确实受过不少委屈,想都能想到,一个女性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遭遇不知有无人指使的恐吓,遭遇霸道而阴晴不定的庞明元,遭遇庞俊这种小人背后捅刀子。
他能想到这些,甚至不乏故意不来,让她长点教训的心思。但这么着,着实忽略了她承受能力。
她成长经历顺风顺水,除了江海铭这个人之外,本也没碰到过太大波折。
眼角余光锁定着慢慢止住声音的她,刘晨阳软了些口吻,腾手揉了揉她脑后的小丸子打岔:“不是嫌长发麻烦,要留短发么。”
徐璐自不肯说,是因为他喜欢她长发的样子,她才将头发重新留住。撇过头,心气一时过不去,不愿搭理。
刘晨阳继续:“你倒也不用过度考虑庞俊这种人,他不接受你提的退股方案。就慢慢的,一点点弱化他股份,在合规范围内操作。然后找恰当时机,一脚把人给踢出去。”
“至于担心的他不配合工作,更是多想。他配不配合又如何,无非是带着那群人罢工呗,再招就好。做错了,更需快刀乱麻切下去,否则只会越来越乱。已经够乱了,是不是。”
徐璐双手捂住了眼睛,擦干:“当初合同是他找人拟的,我又翻出来看了看,其中有些条款应该挺麻烦。他要起诉的话,我这边很被动。所以才想,尽量跟他和平去解决。”
“别等他起诉了,先起诉他。合同固然重要,事实依据同样重要。事实就是他拿那几家破店入股,利用你信任,骗取股份。打官司多简单,找律师跟他耗呗。一审,二审,几年间就当没这事儿,没这个人。赢了简单,输了也简单。这些时间,足够你做许多事情。比如,把公司给做倒闭,原班人马另起炉灶。再比如成立一家新的公司,做原来的业务,弱化公司价值,都可以。办法有的是,根本不值当费心。”
徐璐再度委屈到哽咽:“那我刚刚就这意思啊,为什么说我违法!”
“你说的是公司分化,我说的是业务转移。”
“这是一回事,你个大文盲。”
“好,我文盲。你把靳涛号码给我,先联系上庞明元,解决办公场地问题后再杠!算了,直接拨号,然后把你手机给我。”
徐璐拿手机解锁,找到号码递给了他:“开慢点,接电话不安全。”
刘晨阳松开油门,待那边接通。笑着叫了声靳叔叔,自报家门。
徐璐全程听着他跟人打电话,听他跟人客气客套,亲昵如故。看他笑意盈盈,真切真诚。
她刚发现,这家伙拍人马屁越来越炉火纯青,沟通的方式也远比之前成熟许多。
就是,只要一跟她说话。
活像是自己欠他二百五十万。硬邦邦的,脸冷,眼神一样冷。
要不是明知道他担心自己才会来东南,她都有点受不了。
刘晨阳跟靳涛沟通了五分钟,把手机还给了她:“明天晚上跟庞明元在大庆楼包厢见面,你去不去?”
“我得去,庞明元以为我是庞俊女朋友,要澄清下。以后我毕竟还要在这边开展工作。”
“这就复杂了,那我该以何身份出现呢?别人会不会奇怪,你到底几个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