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
徐璐身体本能颤了下,她上次从他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是因为她跟江海铭的绯闻。尽管一路走来,磕磕绊绊,她再也没听他说过这个。
现在,是他惹出来的事端。他给了别人一千万当证据,加固了新闻的真实性。他竟然,也要离婚。
听不进去他接下来说了什么,徐璐跟他拉开了距离:“咱们俩的婚姻在你眼里,是不是从来都一文不值?”
“我说了假离婚,只是多了两本离婚证,对咱们俩的关系丝毫都没有影响……”
徐璐嗤笑:“然后呢?全世界都知道咱们俩离婚了,难道我就真的能够脱身事外,这是不是正印证了那句大难临头各自飞。在别人眼里,我先是第三者插足你跟李雨欣,又在你处境最艰难的时候离你而去,成什么人了?”
“你哪怕替我考虑一点,都不会有如此蠢的想法。婚姻在你眼里到底是什么,结婚证,离婚证,一点都无所谓对嘛。你这种想法,简直让人无从理解。”
“假离婚不可能,要离就真离。你要实在想摆脱上门女婿这顶帽子,摆脱我的家庭就直说。”
刘晨阳想再抱着她,手僵硬停在半空收回。
他一贯最有主见,不知何时变成了现在这般犹豫不决,进退两难。
记着以前做任何事,对的或者错的。无所谓,懒得思考,凭本心而行。可是现在,唯唯诺诺,犹犹豫豫。
有家跟没家的区别吗?
他不知不觉,已经把这里当成了家。习惯了思之想见的妻子,习惯了算计不断俗之又俗的岳父跟崇权媚钱但不缺敞亮真诚的岳母。
习惯了一些人,就习惯替她们去考虑。
眼下新闻已严重干扰了她们正常的生活,工作,不知会持续多久结果如何。甚至岳母的担忧都不是没有道理,妻子外公当年确实是替岳父坐的牢,被翻出来重新调查,再正常不过。
真正到了那一步,恐怕连假离婚都来不及提。婚姻即便还存在着,亦名存实亡。
安静思考着,梳理着。
刘晨阳耐不住这种冷寂,暗中爬起来去了浴室。
冰水淋上,他思路更加的清晰。
李雨欣的爆料几乎能确定有人幕后操控,是于秀凤。
论钱,论人脉,论实力他全都没有跟人在网上博弈的丝毫胜算。能扳倒江海铭,因为那本身就是一个蠢事做尽的废物。于秀凤不同,她代表着几乎不次于陈家的实力,身后站着的亦不知是谁。
杀人不如诛心。
她现在诛的是,他身边所有人的心。
岳母跟妻子有句话说的不错,忍一时浪静风平,十年报仇亦不晚。
堂堂正正的话,直观意思就是怯懦的躲一时算一时。需要祈祷,别人永远不要来害自己,不然就只能一退再退。
擦干头发,他没再回床上。坐在靠窗的茶几前点了支烟,看着夜色深沉流转,忘却时间。
再无沟通和交流,短短三四米的距离,宛若天堑。
……
一夜,刘晨阳就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次日阳光刚起,他简单洗漱完,换套宽松舒适的衣服走出了徐家。
小区绿植繁盛,虫鸟皆鸣。
他随意跑步,迎接着少少几人的诧异眼神。有相熟的直接询问新闻情况,有不熟的,走出很远之后,窃窃私语交流。
刘晨阳全没放在心上,想回答就回答几句,不想回答就充耳不闻。
直到跑累了,感觉都已经起床。坐在长椅上擦了下额头汗渍,拿起手机,挨个道歉。
给董兰君,给武馆同事,给张世海,给所有受到影响的人。
他确实对此心存内疚,内疚董兰君辛辛苦苦帮他营造出来的名声人设毁于一旦。内疚被他挑起工作激情的同事。也内疚已经成为既定合作伙伴的张世海。
到这种程度,连设想顺利的学校,都不知会不会顺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