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的速度很快,酒是最好的茅台年份。可刘晨阳既没心情吃,更没必要喝。
饭间气氛微妙到,除了于秀凤,没有人说话。
刘晨阳虽对这女人没任何好感,可还是觉得她人格魅力极强烈直观。谈话的风格爽快,直来直往,让人相处的时候能忽略性别这因素。
而且说不出的匪气缠绕在话间,经她道来,又不显突兀。
“晨阳,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
于秀凤看他基本不动筷,冷脸把服务生叫进来:“让你们上招牌菜,就这些?明显不合我这位弟弟的口味,接着上!还有,把酒弄下去,换红酒……”
“您,您要什么红酒?”
服务生不敢看她眼睛,低声询问。
“最贵的,估计你这也没有。”转眼看向江海铭:“阿铭,去外面买几瓶能上台面的,这安排的都什么玩意!”
江海铭言听计从,刚要出去,又被叫住。
于秀凤训斥:“有些话不提醒你,动动脑子好不好,你以为这饭局是为你准备的。问晨阳想喝啥,再去买啊!”
“我不喝酒。”
“男人哪有不喝酒的,不喝,无非是对一块吃饭的人有意见。咱俩素不相识,初次碰面,懂了。阿铭,道歉!”
江海铭即便早有心理准备,真需要他给刘晨阳道歉的时候,何止是吃了苍蝇一样。
他笑的比哭都难看。
“晨,晨阳。咱们之间以前有许多误会,过去的就不说了,全是我的错。酒既然打开,我喝,希望你能既往不咎……”
江海铭话落,一口喝了一杯,压了压酒意:“你岳父的事,多少受我牵连。明天,你等着看结果。”垂下怨毒的视线,他故作惊讶:“我看新闻,你好像出了场车祸。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有线索没!”
刘晨阳胳膊搭着椅背,欠身询问:“江总有线索没?”
江海铭直笑:“你说话真逗,我能有啥线索。”
“对啊,财大势大的江总都没线索,那自然是误会一场。”
于秀凤眯了下视线:“误会,好一个误会。阿铭,冲晨阳误会这俩字,你还得再喝一杯!”
江海铭酒量不大,且这些年身在酒文化不那么强烈的天海,对白酒毫不感冒。可骑虎难下,被于秀凤跟刘晨阳两人盯着,只能再倒满满一杯饮尽。
跟着,直接去了洗手间。
于秀凤冷冷看着他背影:“弟弟,别见笑,阿铭酒量有限。不过酒喝了,咱们之间又是误会,以后还得多接触接触。”
“什么恩恩怨怨的,我就没见有啥永恒的仇人。”
刘晨阳点支烟:“那于总要是没别的事……”
于秀凤插话:“酒可以不喝,菜还没上完。别急,等会我找人送你。你坐近点,姐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说让刘晨阳坐近,她挪到了刚才江海铭的位置。
“我感觉抛开阿铭,你对姐也有误会。但咱们俩,更多应该是阿铭从中作梗。若早知道你是陈老爷子的外孙,所有的事都不会发生了。”
“当年我去上京参会,有幸见过老爷子一面,记忆尤深。”
轻拍了下刘晨阳手面:“弟弟,以后有事就跟姐说。姐能帮的,一定帮!来,留个联系方式,方便以后。”
“手机呐,二维码打开,这儿。”
于秀凤随之把刘晨阳放桌上的手机拿来,不问密码,抓着他的手,指纹开机。
刚从洗手间出来的江海铭看到这一幕,心脏好像被火车碾过。
于秀凤对他视若无睹,自顾加上好友之后才抬了下视线:“进来坐,站门口干嘛!”
刘晨阳没接触过她这种人,让人红脸无能,白脸难做。
那种不经意的接触,咫尺内浓郁的香水味。他恶心谈不上,着实有些忌讳跟忌惮。
不过,话已谈明白,他也没必要再继续得罪于秀凤这种人。
忍着等菜上全,又吃几口,放下了筷子。
于秀凤这次没再拦着他离开,笑容满脸看他背影消失,才叠腿靠坐着放松:“这小子还真挺难缠。阿铭,车祸的事帮你顺利摆平,准备如何谢我。”
“今天不是我在,你们俩可是一句话都无法沟通。”
江海铭眼睛赤红,不阴不阳:“你是为了帮我摆平车祸的事,还是为了多跟他多呆会。秀姐,就算我不是你老公,只是个跟了你几年立下犬马之功的下属,能不能给我一些尊重。”
于秀凤嗤笑:“尊重?我要是尊重你,刘晨阳转头就走了。你做出这些烂事来,处理人际都叽叽歪歪的看不透彻,还真是太高看你了。”
“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说刘晨阳如何龌龊,下作,凶蛮。你他妈当我是个瞎子啊,连看人的能力都没有。人往这一坐,格调上都不知比你高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