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晨阳这桩事,不光徐璐。徐志东,徐广耀,方芸,以及公司里的所有人。全都知道他去要债,不但钱没要回来,还跟人起了冲突。
是姜岩透漏出去的消息。
他虽没看清楚具体的冲突过程,但知道发生了什么。
面对领导训斥更是一脸委屈,说就是上个厕所的功夫,根本反应不过来。
徐广耀这时正在陪老城区几个管事的吃饭,满满一桌人,讨论着拆迁事宜。目前距离拆迁时间越来越近,却还有有足足一小半人没签字。
拆迁办那边的工作已基本起不到作用,徐广耀只好亲自屈尊,来跟这些平时根本看不上眼的小角色吃饭。毕竟,老城区拆迁牵扯太大了,有时候县官不如现管,这些人能起到的作用十分的大。
他当初为了参与进南花园项目,跟其它股东签的有对赌协议。
这个协议让他足足少投入一大半的资金,同时风险也很大。如果规定时间内完不成拆迁工作,每超期一天,他的持股比例将自动降低,直到一无所有。
徐广耀年龄大了,本来是求稳,不想冒这么大风险。但行业每况愈下,仅仅靠着中介那点小业务,连维持公司正常运营都不够。现在不赌,将来更没办法去赌。
酒过三巡,徐广耀脸色微微泛红。正晓之以情,许之以钱的笼络人心,又接到了徐志东电话。
他略感不耐,起身离开坐席:“不是说让你想办法帮晨阳解决一下,先把人弄出来再说。又有什么事?”
徐志东根本没想到刘晨阳闯这么大祸,叔叔竟不怎么放心上。迟疑着道:“晨阳已经被璐璐提前保释出去了。”
“那不挺好。”
“问题是这笔债务,恐怕会更加麻烦。处理晨阳,我担心您心里过意不去。不处理的话,又难以服众……所以想请教叔叔您,觉得该怎么办。”
“债务就不要了,当赔那些人的医疗费。至于处理,你想怎么处理?”
徐志东不再犹豫:“我觉得,还是先别让他来上班了。对外就说,出于过错开除……”
徐广耀打断:“志东,你是不是想的太片面。帮公司做事的时候跟人发生冲突,公司不兜着,反而要开除,这样怎么服众。况且一个男人连惹事的血性都没有,能干成什么事?凡事出有因,总要给人一个机会。至少要弄清楚一个人,是喜欢惹事,还是不怕惹事。”
“这是两个概念,我喜欢不怕惹事的。”
徐志东心里不是滋味,他分明听出来徐广耀非但不排斥刘晨阳闹出的这场事,反而还不缺欣赏。想想自己这些年,做错一点都被骂的像孙子一样,简直是越想越难以接受。
一个刚登门几天的女婿,在叔叔心里,俨然已经比他还要重要。
……
刘晨阳此时正躺在卧室床上,睁开着双眼,看着黑压压的卧室房顶。
砰砰砰的敲门声。
方芸的声音在外清晰听的到:“我知道你没睡,闯了祸,缩在房间里算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因为今天这场事,你爸公司损失了多少钱!”
“四十几万的债务没办法再追,加上那些伤者的治疗费用。你这辈子可能都挣不到……”
“真没看出来,你还喜欢打架!”
越发尖酸刻薄的声音,让刘晨阳目光愈发呆滞。
紧跟着是徐璐劝慰的声音,不知道多久,门口总算是稍稍安静下来。
“晨阳,你把门打开,咱们随便聊聊天。这事的经过我都知道,不能全怪你,躲着,毕竟不是办法。我把妈先劝走了,就我自己。”
是徐璐在说话。
刘晨阳起身,机械走过去开灯,拉开了门。
门口的徐璐还没换衣服,仍然是工作时候的那身女士西服。说是西服,又比传统意义上的职场装多出些灵动来,穿在她身上,时尚而休闲,是她自己设计的款式。
如玉的俏脸上,此刻略微有些愁容,却还是美的让人炫目。
刘晨阳刚认识她的时候,她相貌对他来说还没那么直观。可越是接触,越觉得她的这张脸简直有魔力般。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引的他不禁频频注视。
他看她,她也在看他。
很奇妙的,互相注视,互相无声。
徐璐勉强将自己从局促中脱离,看着男人匀称上半身。肌肉普普通通,毫不凸显。但就是流线一样,随着走动分明能让人感受到那种时而浮现的力量感。
她不免暗暗嘀咕,这家伙身材这么好……
“你怎么不穿上衣?”